整个甘泉湖山庄就听见谢老板一个人的大嗓门在那里言说着老谢家的家族史。
听老谢说他们家祖上还是很耀眼的,是当地的大地主。江北即将解放之时,全家人去了上海。
革一开始,谢家被赶回了乡下的老家。解放之前有多荣耀,革期间就有多凄惨。
改革开放之后,终于有了机会。光复家族荣耀的担子主要落在了谢老板的肩上。谢老板读了高中,是众兄弟之中化最高的。两个哥哥都是盲;两个弟弟,一个小学化,一个小学都没有读完。他的父亲对他很严苛,但是从生病到去世,几乎都是谢老板一个人在张罗的。
这两桌人全都离开了桌子。或四下里闲逛,或是观战,个别的已经回去了。谢老板那一桌也只剩下几个人坐在那里一边听谢老板吹牛,一边不时地喝上一杯。
主桌上的这几个人也终于摇摇晃晃地起身了。
谢老板有些吐词不清地说道:“小余,你好好地看一下,把没有喝完了饮料、酒带回公司。”
“好,好。”
这两桌剩下的酒,已经放到商务车上了。没有喝完的饮料被人瓜分了。
郁风照例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拿上主桌剩余的酒水,又在大厅里看了一圈后,走出了大厅,去往商务车。
商务车是最先到达甘泉湖山庄的,却是最后一辆离开的。来的时候,坐了满满一车的人;回去的时候,除了司机老孙外,就是毛自强、姜天顺,还有郁风。
姜天顺、毛自强前排就座,郁风坐在了后排。这两个人都喝酒了,毛自强说话有些不利索了。
车子开出去没有多远,毛自强便将座椅的椅背放倒了,半躺在了座椅上。又将鞋子脱了,双脚高高地放在了副驾驶的椅背上。整个人一副舒坦受用的样子。好在是一双崭新的雪白棉袜,并没有飘逸出脚臭味。
毛自强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一脸歉意地问道:“小郁,不影响你吧?”
郁风连连说道:“不影响,不影响。”
毛自强这才将脸转了回去,寒暄道:“小郁是什么地方人啊?”
“应县。”
“你是应县的?”郁风话音未落,一旁的姜天顺有些惊奇地问道。
郁风也来了精神,反问道:“姜经理也是应县的?”
“我不是应县的。”
“你好像对应县挺了解的。”
“我对应县不要太熟悉了!我的房子就买在了应县车站边上的名府世家。”
来省城读之后,郁风就没有逛过县城了。对城里的小区,他是一点儿也不了解。但是这个名府世家他是知道的。郁风很少回老家。这几年基本上都是开车回去,前些年都是坐大巴。这个“名府世家”就在车站的边上,都是小高层,还是蛮气派的。应县是都州市最北边的一个县,也是都州市唯一的“县”,其它的要么是“区”,要么就是“市”。应县在整个都州市最没有存在感了。在应县买房的都是应县人,姜天顺一个外地人怎么会在应县买房的呢?郁风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