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康陡然清醒了几分,他眼底闪过几分迷惘,怔怔地看着楚灵。 某些时刻,他不得不承认,婉贵人确实很像孟珺。 就是性格有些不像。 孟珺太过强势,而婉贵人却很温柔……他喜欢这种温柔。 所以,他不自觉地会对婉贵人多了几分怜惜。 其实刚刚那句珺儿,是在叫孟珺。 但他也没有向婉贵人解释,反正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对孟珺,还存着某种念想。 孟珺那样强势的女人,她根本就不配得到旁人的爱。 想到这里,梁康的脸色一沉。 他快速的将孟珺从他脑海里清除了出去。 “嗯,朕是在喊你。以后我们两个私下里,朕就叫你珺儿可好?” 楚灵莞尔一笑,笑容温柔至极。 “只要陛下高兴,臣妾怎样都行。” 她带着梁康入了内殿,当即便让人将她做的糕点端进来。 两个人说说笑笑,气氛倒是很融洽愉快。 梁康自然就留了下来。 萧皇后很快就收到了梁康留宿在福郡宫的消息,她气得脸色铁青,忍不住地砸了内殿的所有物件。 “贱人,居然真的敢和本宫抢陛下……” 从来没有人,能从她这里截胡,将陛下给勾走的。 这个婉贵人,算是第一个。 萧皇后恼恨无比,恨不得立即要将那贱人给剥皮抽筋了不可。 楚灵这边,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萧皇后心头最恨的那个人。 她伺候着梁康就寝。 两个人浓情蜜意,梁康对她很是温柔。 几日不见,他们非但没有任何的陌生之感,反而有了一些小别胜新婚的柔情。 梁康很是满意地闭眼睡去。 楚灵闭着眼睛,倒是忍着没入睡。 她靠在他的怀里,不知道等了多久。 直到确定梁康真的睡沉了,她才缓缓地睁开眼睛,推开了梁康抱着她腰肢的胳膊,坐了起来。 她目光极冷地看着梁康。 而后,她尝试着轻声喊了几声。 梁康睡得极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楚灵这才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榻,翻找出了盘香,放在香炉里点。 一缕缕白色的烟雾,渐渐地弥漫在整个内殿。 楚灵捏着帕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从袖笼里掏出一粒药丸,塞入自己的嘴里。 而后,她喝了一杯温水,又重新上了床榻。 她躺在床上还是没有睡。 直到那盘香烧殆尽,她又起身处理了那些烧的香灰。 待一切处理干净后,她才安心地闭眼睡去。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 梁康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他大汗淋漓的坐起身来,惊恐地喊了声:“珺儿,你别恨我。” 楚灵被他这一声惊呼吵醒,她迷蒙的睁开眼睛,连忙关切地询问梁康:“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满头都是汗啊?” 她拿着帕子,要去擦拭他额头上的汗水。 梁康却眼眸迷离地看着她,猛然将她紧紧地抱入怀里。 他嘶哑着声音,低声呢喃:“珺儿,我知道,你是恨我的。你永远都不会再原谅我……你的脾气,总是那样倔强,从来都不会向我服软求饶。” “其实,只要你对我说一句软话,只要你稍微求求我,你想要什么,我不会不满足你的。你为什么,总是那样强硬,为什么总要和我作对呢?我也不想,那样对你的……我不想的。” 楚灵没有挣扎,她静静地听着梁康的那些呢喃。 她没有多嘴问什么。 她只是抬手,不停地拍着他的脊背,温柔安静的抚慰着梁康激荡无比的心绪。 梁康从迷离的梦境中,渐渐地清醒了过来。 他看婉贵人如此的安静,都不好奇问自己,刚刚那些话,他到底是对谁说的。 她只是安静温柔的,安抚着自己的情绪。 他的心里不由得一暖。 “你怎么就这样乖呢?要是她的脾气,向你这样的温柔恬静,她也不会落到那个下场。” 他捏着楚灵
的脸蛋,若有所思地低声呢喃。 楚灵低垂着眼帘,还是默不作声。 不管梁康说了什么,她皆都不回应。 因为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刻,梁康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倾诉的人偶。 倘若她不识趣,询问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可能会败了他的心情,反而将他往外推。 楚灵是将梁康的心思,给拿捏得死死的。 梁康看她这样沉默安静,他心里越发的满意。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面颊一下。 “以后乖乖地呆在朕的身边,朕不会亏待你的。” 楚灵适时地抬手,搂紧了梁康的腰身。 两个人紧紧地相拥,这一刻,有温情在他们中间流窜。 突然,这安静的温情,被外面的嘈杂声给打破。 刘公公脸色惨白的,在外面要求见梁康。 “陛下,大事不好了……” 梁康的脸色一变,他让人放了刘公公入内。 他眼底满是冷意,极为不满地看着刘公公。 “大半夜的你不休息,谁借了你胆子,让你鬼哭狼嚎地来打扰朕?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刘公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抖着声音回道:“陛下息怒,奴才真的有要事回禀。” 梁康揉了揉眉心,冷哼一声:“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回禀,否则,朕一定会摘了你的脑袋。” 刘公公的身子一抖,他不敢再有任何的迟疑,当即便将梁羽皇在天牢里的一切,都告知了梁康。 梁康听了,他的脸色不由得一变。 他猛然站起身来,死死地看着刘公公:“你说什么?废太子吐黑血,性命危在旦夕?” 刘公公根本不敢抬头去看梁康,他心惊胆战地点头:“是……废太子吐了好多的黑血。奴才离开天牢的时候,废太子已经没了什么气息。” 梁康的心,猛然一沉。 “怎么会这样?好好的为何会吐黑血?难道是有人,给他下了毒?” 刘公公不敢接话,他头皮都在发麻。 他看着皇上紧张废太子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毛。 陛下这反应,分明还是很在乎废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