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日海,无霞港岸。
黄昏,大雪飞,湖风吹。
一群浑身恶臭的臭男人,正在盯着一个秀色可餐、浑身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美女看,呆呆的看,流着口水的看。常年驻扎此地的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了。
这群臭男人都动了情,来自欲望深处的情,像无耻的兽性那样。然而这个女人却早已绝情,她的情像花一样谢了,如她的名字那般,秦谢了。
对于这群丑男人充满贪婪欲望的眼神,秦谢了却也见怪不怪了。相反还有些喜欢,喜欢他们那种望眼欲穿,能看见却不能得到的奇妙感觉。因为他们越是想得到却又得不到,秦谢了便越是能轻松的拿捏他们,仿若用鲜美的骨头训练听话的狗那般。
无霞港岸位于两座大山当间,冲角团大本营就建立在这两座大山的悬崖峭壁上。穿过数条索道,走过重重哨卡,秦谢了来到了一个宽敞无比的山洞里。归置得虽简单粗糙了些,但桌椅板凳什么的也都应有尽有,活有个家的样子。
十来个男人正在山洞里喝着酒吃着肉,有说有笑好不快活。当看到秦谢了走进来时,他们一个个愣在原地,两眼放欲光。在秦谢了身上那股香气的吸引下,他们恨不得即刻冲过去将其推倒拿下,释放自己的兽性。
唯有一人不为所动,闫无信。
闫无信坐在高台的虎头椅上,边喝着酒,边抱着一只羊腿在啃食。他生得虎背熊腰,异常高大壮实,一身盔甲更是衬得他威风凛凛又凛凛威风,霸气十足。
和林锦月一样,闫无信擅使长枪,其兵器名呼震北寒。在成为冲角团大首领之前,闫无信也是一江湖中人,曾孤身前往无双城讨教枪仙林玄风,却挨不过三招便败了。
此后主动投靠大周朝廷,以宫内珍藏功法秘籍为筹码,奉旨镇守无日海无霞港岸。同时,闫无信将兵器改名为震北寒,欲以此激励自己,他日再前往无双城打败枪仙林玄风,威震北寒。
“闫大首领今日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惹你生气了吗?”秦谢了走向一个椅子,旁边一面目丑陋的男人立马跑过去用衣袖擦拭干净,然后热情的招呼秦谢了坐下。在这个丑陋的男人心里,他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
“蛊仙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啊?”闫无信继续自顾自吃喝着,没正眼去看秦谢了。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闫大首领吗?”那丑陋的男人屁颠屁颠给秦谢了端来了一杯热茶,秦谢了没有拒绝。在她眼中,丑陋的男人和俊美的男人差别并不大,都是不可靠的狗东西。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别拐弯抹角的。再不说,他们可就要把你就地正法了。”闫无信将手中尚未吃完的羊腿丢到了火堆里,然后抓起旁边一块锦布擦起了手。那些喝酒的官将一听这话,眼神顿时变得猥琐恶心。
秦谢了嘴角上扬诡邪一笑,铁扇一展边扇着风,边开始不紧不慢数数:“三!二!一!”
数到一时,山洞内,除闫无信之外的所有冲角团官将,忽觉得头疼欲裂。一个个痛得面目扭曲狰狞,倒在地上滚来滚去惨叫不止,引得外头兵将纷纷提着刀枪冲了进来。
他们,中蛊了。
蛊仙的名头,是名不虚传的。刚才,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秦谢了的美貌上时,十数只像蚂蚁一样的蛊虫,已经悄无声息的趁着众人不备之际,爬到了他们每个人的身上。
闫无信没有中蛊,那只蛊虫爬过去时,闫无信气暗中运起了一道真气,将之逼引到了羊腿上。因此,闫无信把那条没吃完的羊腿丢到了火堆里。
秦谢了看着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官将,十分得意,换做平时的话定得好好欣赏欣赏。秦谢了喜欢看一个人被痛苦折磨,尤其是看男人被痛苦折磨,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壮丽场面,秦谢了觉得非常刺激,看起来非常享受。
可现在秦谢了不喜欢,觉得他们太吵了,因为现在还有要紧事要做。秦谢了故将铁扇一合,左右摇了摇,一阵银铃般的声音顿时散发出来。
这是一个机关,铁扇的扇骨里面各有一枚特制铁球,若用真气催动摇晃,那么就会发出声响控制蛊虫。若无真气催动,那么无论怎般摇晃都不会发出声响。
秦谢了这轻轻一摇,官将们体内蛊虫顿时像士兵得了军令,顺着经络径直涌向喉咙。不大一会儿,官将们声带受损,全成了哑巴。
他们很疼,很痛,可却喊叫不出了。于是乎,他们更疼,更痛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疼痛。
秦谢了满意的笑了笑,用那魅惑的声音对闫无信说道:“人家这次来呢,其实就是想给闫大首领提个醒。北寒世子许十翼中了蛊毒,目前能救他的东西,只有闫大首领的那枚混元珠。所以人家想啊,侯莲霆今晚可能就会带兵来犯,夺珠救人的。”
“让他们失望了,”闫无信大口喝着酒,“混元珠丢失了,昨天晚上被两个毛贼偷了去。”
“丢失了?”秦谢了狐疑问:“这两毛贼究竟是何人?竟能从闫大首领手中抢走混元珠?”
“正在查!”闫无信脸色十分难看,“你要没其他事就赶快走吧!我不喜欢和你们西凉人打交道。”
“闫大首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秦谢了端起刚那个丑陋的男人给倒的热茶,抿了口,“天色将黑,就算你现在把混元珠丢失的消息告诉侯莲霆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的。他们仍旧会带兵前来,铲除你们冲角团。”
“侯莲霆还不敢这么放肆。”闫无信信誓旦旦说:“每年从我大周运进的粮食养活着大半个北寒,他们要是敢发兵攻打,岂不自掘坟墓?粮食一断,不出三年北寒必乱。”
“闫大首领,今非昔比了。”秦谢了放下那杯热茶,靠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说:“现在最想让许十翼死的人,不是西凉,更不是东野南商,而是中皇宫里那位。你们若断了粮食运送,北寒就有了理由与你们大周开战。一旦开战,中皇宫里那位可就不敢拿许十翼怎么样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闫无信来了兴趣。
秦谢了冷冷笑道:“对你们大周而言,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看着大胤君臣内斗是最好的选择。这个道理,想必你们大周朝堂上那些人比我明白。所以,就算侯莲霆带人来把你们冲角团灭了,你们大周这时也绝不敢吭声断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