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加专业一点,宋婉月还特地换了衣服。 白色荡领衬衣,下摆整齐妥帖地扎进黑色包臀裙内,身段玲珑有致。 十公分的高跟鞋令她本就比例极佳的身材,看上去越发高挑。 每一寸,每一处,昳丽精致到令人挪不开目光。 刘副董笑意吟吟起身给大家介绍:“这位就是我刚才和你们说的,我们谈一刚来的实习生。年纪还小,很嫩,刚满二十三岁,才毕业没多久。法学专业。” 这句话如同是在介绍一件摆在柜台上,待价而沽的商品。 宋婉月看了眼旁边的吴姐,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偌大包厢内,都是行业精英,首屈一指的大人物。 甚至还有不少宋婉月觉得眼熟的人。 虽然叫不上名字,可平时在财经频道上,也算是熟面孔。 想来今天这场面不算小。 不是她这种新人实习生够格参加的。 吴姐往下攥了攥她的袖子,低声提醒道:“今天到场的这些人都得罪不得,把你平日里的娇气做派收一收。” 宋婉月反问她:“法务部什么时候还负责陪酒了。吴姐您新立的条款?” 小姑娘声音清甜,说起话来带着软调,偏偏软刀子扎人最疼。 这番不露声色,但又摊在明面上的阴阳怪气,让吴姐这种职场老油条也感到几分尴尬。 别说宋婉月了,这种级别的饭局,就连她也够不上格参加。 刘副董愿意让她来,说明是有意提点。 刚从分公司升上来,已经算是她事业里的一大起步了。 今天的饭局,在座的来头都不小。 单拎出来一个,也都是稍微跺脚就能改变财经局势的人。 如果她表现的好了,多结识些人脉,将会是她事业上的巨大转折点。 唯恐宋婉月坏了她的好事,所以一再提醒。 包厢内并非只有她们两个女生,其中有人也另外带了女伴。 都是些漂亮面孔,坐在席位间,充当花瓶点缀。 待宋婉月不情不愿的落座后,刘副董言语中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黄总,我没骗您吧,这妞不比您带来的小网红好看?年轻,纯天然,玩起来劲更大,有嚼头。” 这番明显带有侮辱的话语,却令包厢众人开怀大笑。 唯有宋婉月的脸色难看至极。 什么叫玩起来劲更大,有嚼头? 把她当什么了。 感觉到对方打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视:“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二十三岁,毕业了吗?” 后面这句话,是问的宋婉月。 席间无人动筷,主位还空着,想来是主角没到。 也不知是谁,来头这么大,面子这么大。 见宋婉月不答话,吴姐在旁边提醒她:“黄总问你话呢。” 宋婉月敷衍应答:“还有半年。” 不刻意去装,生来就轻软的声线,令人耳根酥麻。 今天叫她过来,倒也不是为了陪他们。 主要人物还没入场,一顿饭局约了又约,对方终于屈尊降贵,肯空出三十分钟的时间。 哪怕包厢内的众人来头都不小,可与之比起来,仍旧只算末流。 都是人精,心里也清楚,对方这次肯点头,一来是顺便。 二来则是不堪其烦,想趁此机会一并敷衍应付了。 自回国起便邀约不断,邀请函成叠成叠的往家中寄。 本就不是世故圆滑之人,世家公子,大多傲性。瞧不上他们也正常。 不过机会都是靠自己去争取的。 人人都想搏一搏,毕竟只要得了他的点头,未来在财政界争得头把交椅,也算指日可待。 平时在公司作威作福惯了的刘副董,在这里充其量之算得上是点头哈腰的卑微小弟。 让宋婉月去黄珩跟前敬酒,介绍起他的身份,想要以此震慑到她:“这位可是巨丰银行的黄总。” 宋婉月倒是有所耳闻,来头不算小,或许能够吓到普通实习生。 可她来头更大的都见过,这人在段柏庭面前,充其量,指甲盖那么大的存在感吧。 宋婉月笑了笑,婉拒道:“不好意思,我不胜酒力呢。” 她语速不快,哪怕笑容很明显的敷衍,虚虚浮在面上那么一层。 <
r> 但眼尾和唇角扬起的弧度还是让人挪不开眼。 年纪小,刚出校园,明显被家里人保护的极好。眼底清澈而润,看人时,仿佛一只狡黠又灵动的狐狸。 包厢内那群人精最爱这口,尤其是听说她不胜酒力之后,更是来了兴趣。 恶臭的酒局化,在于享受他人服从的快感。 你越是不能喝,他就越要灌醉你,以此证明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力及地位。 宋婉月无疑成了此刻的牺牲者。 “出门在外,不胜酒力怎么行呢。酒量是得慢慢练的。”分明是长辈的关怀语气,眼神里却带着欲望的打量。将她由头看到脚。 裙摆的长度在膝盖上方,恰好露出半截大腿,白皙笔直。 不算过分纤细,带了点肉欲感,令人看了就挪不开眼。 他故意洋白混调,酒杯递到她跟前,“考虑到我们小婉月是个新人,不常参加这种饭局,今天就少喝点。” 酒杯靠近的那一瞬间,宋婉月就被刺鼻的酒味冲到皱了皱眉。 这一杯下去,她能从今天睡到明天晚上。 都快赶上咖啡杯那么大的容量了,还能称之为少喝点? 她的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丝毫不肯低头:“我说了,不胜酒力,不能喝,也不想喝。” 黄珩出了名的笑面虎,长了张和蔼慈祥的脸,却擅长扬着笑脸捅人刀子。 他最忌讳别人当众驳他的面子。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他笑意从容:“你若是不喝,我自然有法子让你喝。” 宋婉月虽说穿了身干练的御姐装,可她身上却丝毫没有年龄感带来的阅历。 那双桃花眼不笑时,也能看见淡淡卧蚕,更添几分稚气。 原本清透白皙的肤色,在包间内憋闷太久,而浮上一抹粉。 她扬睫看他,面对他的威胁丝毫不足为惧。 自小被宠惯的大小姐,不缺这种底气。 她也笑了:“除了和我不喜欢的人结婚。我长这么大还没人能强迫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包厢内的气氛过于紧张了,所以当下也无人在意她话里的那句“和她不喜欢的人结婚” 黄珩也懒得再忍,他眼神示意,原本待在后面的保镖单手压着宋婉月的肩膀。 他将酒杯怼到她嘴边,就要灌下去。 包厢里人虽然还有其他人,可都坐在那看热闹,没人有上前帮忙的打算。 宋婉月被这阵仗弄的愣住,没想到对方口中的法子居然这么下作且不入流。 大小姐有脾气,可大小姐胆子也小。 她又气又怕。 要不是吴姐在前面拦着,还真让他们得手了。 宋婉月躲在吴姐身后,使劲忍着泛红的眼眶,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种委屈。 好好上个班,莫名其妙就被叫来陪酒,莫名其妙被调戏羞辱,现在还得被灌酒。 但她又不肯让对方如愿,若是自己真哭了,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嘴巴都咬出了血,才算是把眼泪忍住。 那些人却并未打算就此收手,好像今天这杯酒她非得喝下去不可。 吴姐被推开的同时,包厢门也一并打开了。 恒温系统令室内温度较之外面稍高,门开的瞬间,走廊外的凉意渗透进来。 以及那股似有若无的淡淡檀香。 刺鼻的烟酒气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闻了。 男人一身深灰大衣,内里是同色系双排扣西装,面料挺阔,量身裁剪穿在他身上,气质清冷矜贵。 他脱下大衣,随手递给身侧人,修长手指捏着领带松了松。 如鹰隼般的深眸在满桌狼藉上扫视一圈。 衬衣金属扣泛着清冷微光,一如他此刻的眼神一般。 不带丝毫感情,情绪薄弱到忽略不计。 直到目光触及惊魂未定的那张脸时,神情才开始发生变化。 往日娇气蛮横的小姑娘,这会失了明媚颜色。 眼眶还红着,明显受到惊吓,瞳孔涣散,在那里发呆。 竟连他来了都没察觉。 黄珩上前解释,笑说:“小姑娘不懂事,怕冲撞到段总,所以让人教训了一下。我去让人换个包厢。” 段柏庭已经走至宋婉月身边,听到黄珩的话,他动作顿住,瞳仁猛然紧缩。 <
>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会连脸色都变了。 声音阴寒到仿若从万年冰川渗透出来的一般。 让包厢内的温度往下降了又降。 “你刚刚说,你教训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