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瑾回了军营，径直去了张启军的办公室。

张启军第一句话就是阴阳怪气：“梁上尉好威风啊，一个人对抗一车的恐怖分子，还全身而退了。”

梁怀瑾抿抿唇，早料到他已经知道消息了，他低下头：“对不起，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张启军看着他平静的面庞，哪里有半分认错的意思，不过是该承担的承担罢了。

“我看你也没觉得自己有错吧。”张启军道。

梁怀瑾坦白：“是，就算邱也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我也会救她，我不认为保护自己国家的百姓有任何错。但我违抗了你的命令，甘愿接受处罚。”

张启军默然了片刻，无可奈何：“她怎么样了？”

“嗯？”梁怀瑾愣了愣。

“我说邱也，你拼死也要去救的那个人，她现在还好吗？”

梁怀瑾更无措了，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有些结巴道：“她，还好。”

张启军点点头：“那就好，这次的事情，也多亏她了，否则现在叙国的内战，只怕又更严重了，她也维护了世界的和平，是好样的。”

闻言，梁怀瑾的唇角忍不住弯了一下。

张启军注意到了，揶揄道：“你高兴什么呀？她是立功的人，你是犯错的人，你还好意思在那笑？”

梁怀瑾立刻挺直了背脊：“是，请首长处罚。”

张启军看他这副样子，叹了口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也立了功，该杀的杀，该承担的承担，这才是我眼镜蛇带的兵。既然有功有过，你想我怎么处理？”

梁怀瑾面色坦然，嗓音沉着：“功勋不计，罪过该罚。”

张启军笑了下：“觉悟倒是还在，但不是每个兵都是你梁怀瑾，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功勋不计，罪过该罚，所以我们该罚的得罚，该表彰的还是得表彰，你杀了一车的恐怖分子，解除了伽西高中的危机，是大功一件。”

梁怀瑾心里不太对头，他不觉得他有功，解除伽西高中的危机，不过是误打误撞，他当时唯一的念头，只是救邱也。

张启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道：“说起来，你这几个月完成了太多任务，我原本是想，联合国大楼的安保工作结束之后，就给你放几天假的，但现在，不如就取消假期，当作处罚算了。”

梁怀瑾心里泛起一丝波澜：“我，您……”

“怎么，刚到手的假期又飞了，不服吧？”张启军笑看他，似乎就是要逗他。

“没有。”梁怀瑾垂眸。

“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现在去操场跑五十圈，减薪一个月，当作处罚，假期照样给你放；第二，不放假了，你现在就回去吧。”

梁怀瑾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怕张启军反悔似的，立刻敬了个礼，道：“我现在就去跑。”

说完就要走，张启军急忙招手道：“回来回来。”他上前一步，盯着他的眼睛，“就这么想放假？五十圈呢，一个月的工资呢。”

梁怀瑾有点尴尬，挠挠脖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启军突然意味不明道：“知道你想放假，但这假期不是白给你放的。你听着，邱也被美国人软禁了这么多天，绝对不可能是个局外人了，有些事情，该讲清楚，你必须跟她讲清楚，她立了功是一回事，很多事情不能往外透露，又是另一回事。”

梁怀瑾沉声：“是，我明白。”

“去吧，跟她，好好把心里的话说一说。”

“是。”

梁怀瑾出了办公室，张启军看着他飞快的身影，忍不住说了一句:“犟种就算了，还是个情种。”

……

梁怀瑾像打了鸡血一样，在练兵场上一口气跑完了五十圈，还一副乐颠颠的样子。

路过的军人都说：这人脑子有病，被罚了还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