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卒围上来后,此种情景,已是死局,就算顾长渊不放高老六,丘胜一句话就拿下他了。
“军爷说笑了,小子万万不敢和军爷过手,既已受罚,应安心做工才是!”
说着,顾长渊放开了高老六,还替他“整理”了盔甲。可怜高老六硬吃了他无数拳头,又结结实实挨了丘胜一鞭子,一放就摔在地上不吭声了。
“老子今天不拧下你的脑袋当球踢,往后还怎么管你们这帮贱民!”
丘胜可不是高老六那种瘦猴子,络腮胡子吹得震天飞,膀大腰圆愣如熊。话音刚落,只听他嘿的一声,空打了一套行云流水的拳法。
而后,如蛮牛一般撞向顾长渊,极快拉近距离!
顾长渊临危不惧,这一刻莲娘的身影在他脑海浮现,完整复现的同时,精髓也瞬间领悟。他控制双脚提气轻轻一点!借力腾空,正是他没咋看明白的采蓬三涉水!
这一步点荷踩得是又轻又巧,仿佛是丘胜送他到天上一般,躲过他的撞击。
“好小子,还会轻功!”
丘胜见他腾空,岂容他放肆,双手一钳希望抓住了他的脚踝!
怎料顾长渊还有后招,点荷既出,便是移莲,采蓬三涉水前两步其实对应了柔软之物,坚硬之物。
柔软之物需要轻踩,坚硬之物则需要借力,他把丘胜双手当做莲台,被他施展全力跺了过去,既躲抓持,也借力脱身!
丘胜一招落空,还碰了满脸灰,别提多恼了,见顾长渊梅开二度,借力腾空,便一脚踢向空中,断起退路!
“好!”
两人一轻一重,一巧一拙,此中过程在围观群众眼中不过眨眼间,顿时引来喝彩。
而他们眼中,现在的顾长渊在空中调转方向,竟在空中与丘胜对了一掌!
“砰!”一声后,周围沙土横飞!
等飞尘落去,顾长渊滚落到了枪林一角,丘胜也没好到哪儿去,被内力灌体,双臂瞬间剧痛,哇呀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呸呸呸!”
顾长渊吐几下泥口水,缓缓爬起来。采蓬三涉水,第三步当然要用手来采蓬了,莲娘最后那步手扒房檐也是这个道理。
可惜他学艺不精,本来借力成功了,却在落地时没掌控好力度,直接摔了个狗吃屎,这下衣服脏了不说,脸上也沾满了土,别提多狼狈了。
“不打了不打了!军爷,我甘拜下风,认输了!”
丘胜难掩心中震惊,自己累死累活现在不过五石的力量,内功更是一窍不通。进喜这小子从之前的小鸡仔儿,到现在居然修有内力,还和自己打得平分秋色……
他深知刚才对掌的力道,起码有八十息,自己没被他打死,很可能是他不怎么熟练,内力根本没百分百发挥功效。
“七日不见,就练到如此地步?”
这要么是在藏拙,要么就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呀!他膀子现在还在麻,若是顾长渊真拼命的话,双臂直接断了也说不定!
眼下小命要紧,自己犯不着和他死磕,更没必要招惹他背后的大人物。
“呃,既然认输,老子就饶你一命!老实干活吧!”“还有你们,看什看啊!不干活啊你们!想吃我一十八路地龙鞭?赶紧他娘的散了!”
“都没见红,怎么不打了呀?”
“就这,真没意思!”
丘胜抓起半死的高老六,临走看了看地上躺着装疼的顾长渊,再次放了狠话,“以后招子放亮点!再敢闹事,老子一定会拧下你的脑袋!”
“嘁……”随着围观群众一哄而散,工地又恢复了忙碌的景象。
胡云则把顾长渊搀起来,笑着帮他拍拍土,“行啊小伙子……多亏了你,我这次赢了足足十两银子呢!”
“不是吧哥,”顾长渊一瘸一拐坐到石头上歇息,“你赌我赢啊?”
胡云翻个白眼,“那怎么可能,当然是赌兄弟你死不了了!看到那帮二货了没?他们都赌你脑袋搬家呢!只有我一个人不忍心,赌你能活下来!”
顾长渊呵呵一声,不置可否,“既然如此,十两银子总有我一半功劳吧!”
“你放什么狗屁呢!”
胡云把赢来的十两银子全部扔给顾长渊,拉着他一边做工,一边低语,“小心点吧,刚才听老冯说了,那高老六的干爹是朝廷里的大太监高公公!”
顾长渊连日来听过高公公的名头,自然知道他是那种自己根本招惹不起的人物。
“高老六背景这么大,还上工地啊?不在家混吃等死?”
胡云嘁了一声,“你小子懂个屁啊,营造祖陵向来是一等一的肥差。那帮丘八就像闻到肉腥儿的狗,肯定会围上来的!”
“你看现在的祖陵,地宫挖好了,外殿也修好了,只等金银细软到位,装修内饰,安插摆设。到那时随便让你抠一指头下来,一辈子都花不完!”
顾长渊抬头看向大殿,不得不说人多就是力量大,他刚穿过来的时候,外殿还有半拉房顶没铺瓦呢,白玉栏杆也没呢。
这才一个星期,外殿就已经大致成型,起码外表上看能躺死人了。门前台阶修了三层,能工巧匠正修建石栏,雕刻花纹呢。
“哦,原来还有这种好事儿!”
顾长渊挨了两鞭子,又摔了个大跟头,这会儿伤口的淤血扎得他浑身难受,已经流血,一条腿更是连路都走不好了。
“可这种肥差,也轮不到丘愣子吧……我看他功夫稀松,军中没有高手贪财?”
“嗨呀,丘愣子算啥,高老六他大哥——高老大,姒祖山守陵卫总指挥,身有十四石之力,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据说曾生擒一只大老虎,虎皮这会儿正坐在高公公屁股底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