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都陆续离去。薛烨带着他的人回到驿站。
姜雪蕙同谢危被安置在将军府的后院。
今日的月光特别光亮,它大方地洒落了一层银霜笼罩着将军府。
姜雪蕙独自立在庭院中,月光下,她显得清冷孤单。
谢危应酬完,就急急赶到她身边。他不喜欢看着她无依无靠的模样。
他见她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便与她并肩站在一起,同望着天边的月亮。
谢危亲眼见证舅父和燕临恢复身份,操持燕临的亲事时,他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容。
姜雪蕙一看便知,他心情定是极好。他过来牵她的手,她也回握着他的手。
谢危笑道:“下一次就是我们的婚宴了。娘子今日看了他们的婚宴,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姜雪蕙道:“一切从简就好。若是你想要添加什么,就按你的想法来吧。”
谢危道:“我也一样,只要能娶到你,什么仪式都不重要。”
谢危含笑看着姜雪蕙,眼中有止不住的期待。
他又道:“后院没有其他人。今晚我能同你一起睡吗?”
姜雪蕙道:“近日太多事情,我感到很累。”
谢危忙道:“我保证不闹腾你。就同你躺一块就好了。”
姜雪蕙禁不住他的哀求,还是答应下来。
她心里却在叹气,她觉得自己的心境如同大海,表面一片平静,底下暗潮汹涌。
她每日都需要苦苦忍耐,那深沉的爱意,离别的焦虑,反复翻涌的情绪。
她出发前,将姜府的亲人和张遮一家都深深看了一遍,试图将他们印在脑海中。
只是,最后送别她的人是谢危。她明明万般不舍,还得强打精神陪着他畅想将来。
这种割裂感让她十分痛苦,哪怕她素来习惯忍耐,也免不了滋生些阴暗的情绪。
谢危听见她应允了,拉起她的手就是一吻。姜雪蕙温柔地对他微笑。
他察觉她的手指甲长了许多,奇道:“你从前不会留这么长的指甲。待会要我给你修一下吗?”
姜雪蕙道:“不用。我是先适应一下长指甲。留长染指甲会好看许多。
到时婚宴却扇时,宾客会留意我的手,戴上戒指手镯更美。还能拉动一波销量。”
谢危笑道:“这么一来,婚宴置办的费用都被你赚回来了。我家娘子最是聪明。”
姜雪蕙笑了:“什么都瞒不过你,最聪明的人是你才对。”
谢危见天空星星闪烁,他高兴地指给她看:“看,那是商宿,旁边那几颗我都认得。
我离京前找方监正借了些,等日后我都看熟了,我可以为你解说了。”
姜雪蕙望着天空叹道:“没想到边关的星星比山里看的更清晰。繁星璀璨,如同珍珠般,又像美人的泪滴”
她说着就停住口。谢危道:“怎么不说了?”
姜雪蕙强笑道:“大喜日子,说泪滴不好。嗯,还是像珍珠好听些。”
她心道:若有一天我能记起你,那这漫天的星星,就是我思念你的眼泪,流过春夏秋冬。
姜雪蕙深吸一口气,陪谢危再看了一阵子星空,就回屋歇息了。
他说到做到,只是静静地抱着她歇息。他半夜会起来探查她的情况,见她没有半夜啼哭,才放心躺下来。
等他沉沉睡去,姜雪蕙也坐起身,看他是否还会梦魇。
这些天与他同床共枕,她大多时间都会半夜起来,给他把脉,观察他的情况。
他的身体越来越好,极少梦魇。便是有,她在他耳边哼唱几句,拍拍他,也很快平复了。
姜雪蕙心想:要让他彻底好转,就要除去害他的人。薛远她等不了,但有一个人她可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