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没开口，而是等着张孜旭的下一句。

贺知晨的脑海浮现起王谦业那总是含笑的脸，他其实也觉得王谦业的反应和其他失去孩子的父母很不相同。

比起那些撕心裂肺的悲伤，他倒是有一些意料之中。

“消失的三天，我派人盯着王谦业。他可是一点行动都没有啊。对他来说，很轻松就可以查到是我带走了晓雅，可是他也没有来质问。”

“你怎么知道的？”陈逸南开口问道。

“我当时看了王晓雅给别人写的同学录，O型血。两个B型血的人生出O型血的孩子，这不是很奇怪吗？”

“于是我就去调查了一下，没想到还真就让我猜中了。”张孜旭看着陈逸南，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得意。

贺知晨盯着张孜旭，这个男人并不简单，他想对王谦业下手，为此甚至调查了血型这种不起眼的细节。

如果没有王晓雅的存在，他说不定会用更可怕的手法来为他的损失报仇。

“那你为什么说是内部问题呢？”陈逸南继续提问着。

“这可能是，生意人的直觉？”张孜旭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话，话落他兀自笑出了声。

对面二人面无波澜地看着他，陈逸南脸上攀上淡淡的愁容，贺知晨则是神色严肃。

张孜旭自觉没趣，收敛了笑容：“猜测。”

出了公司，二人脑中一团乱麻，陈逸南去开车，贺知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他。

今天的太阳明明很明媚，但还是会不时地刮过一阵冷风。

贺知晨早上出的匆忙只穿了件牛仔外套，他找了个有太阳的地方坐下，仔细看着刚问张孜旭要来的手写的件。

几分钟后陈逸南把车开到贺知晨面前，上了车，二人回到警局。

“十桐集团我来查，有线索随时交流。”陈逸南说着。

“你说王谦业让我们来找张孜旭是为什么呢？”贺知晨若有所思地开口。

“王谦业应该早就知道张孜旭说的这些吧，他是故意让我们知道这些事，好让我们怀疑十桐集团？”陈逸南分析着，试探地询问着。

“这些话他完全可以直接说，但偏偏要绕一个弯。”贺知晨继续思考，他的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凶手或许就在他的身边，他害怕打草惊蛇。”陈逸南开口，贺知晨赞成地看向他。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看来十桐集团是要好好查查了。”

“还有这个字，”贺知晨指了指手里的件，“和那张纸条很像。”

陈逸南瞟了一眼，“如果是他写的，那就是他带走王晓雅那天写的。”

贺知晨认同地点点头，那这样的话这个案子就与玩偶案没什么关系了。

回到警局，贺知晨马不停蹄地走到审讯室。

余泊正站在门口，“贺，唐局在里面。”

“交代了吗？”

余泊摇摇头，“说了贩毒的事，但凶手的事还是没说。”

“这是检验报告，张春确实吸了毒。”贺知晨接过余泊手里的报告。

“纪秋呢？”贺知晨突然想起来纪秋给他打的电话。

“在外面和张春的家人在一起。”

张春的家人？

想起那天拿着粗木棍的男人，贺知晨立马转身去找纪秋。

他知道在警局没人敢闹事，但他还是怕纪秋受到波及。

“纪秋。”贺知晨着急地跑进会议室，眼睛寻找着纪秋。

“这。”纪秋朝他招了招手，她身旁坐着一个哭得泣不成声的女人，是张春的母亲。

旁边的两个男人应该就是张春的父亲和弟弟了。

贺知晨大步走到纪秋旁边，不放心地看了眼年轻男人，是那天贺知晨拍到的男人。

“叔叔阿姨，这个是贺警官。”纪秋站起身介绍道。

贺知晨礼貌地朝三人微笑，张春的父亲张自强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手。

“警官，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何虹激动地抓住贺知晨的胳膊，脸上还挂着泪水。

“贺警官，我哥他真的犯法了吗？”张景不安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