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花马拐看了眼搬过来的一筐炸药,续而眼神凝重的看着前面的千斤闸,额头上早已汗如雨下。
他身边的杨副官见此,内心吸了口凉气,额头上不由得出了些细汗,道:“拐哥,炸药好放,可到底放多少?放少了,这千斤闸一时半会也炸不开。放多了……万一这墓道炸塌了,咱们都得跟着搭进去!”
见花马拐不为所动,便又委婉道:“我贱命一条,但凡能救回罗帅的命,我在所不辞!可……陈总把头还在里面呢?”
听到这话花马拐也是思量了一番,退了一步道:“先放一排,炸完再说!”
杨副官闻言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看着眼前的石门喝道:“放!”
他手下听到命令立即把炸药,在石门地下放好一排,接好引线,来到远处待众人都藏好后便引爆了炸药。
“轰!”
听到石门外面传来细微的炸响声音,林子萧不由得从悬棺上移开目光,看了眼石门,想了想这血尸王马上要出来,得赶紧把陈玉楼和罗老歪他们送出去。
念及至此,林子萧便立马纵身直接跃到了城楼上,放眼望去只见城头上架满了机弩,后边站着无数木人,那些木人都和常人一般高大,构造十分简单,身上罩的盔甲袍服都已朽烂了,木桩般的脑袋上,用油彩绘着面目,瞪目闭口,神情肃然,分做两队,不断重复着运箭装弩、挂弦击射的动作。
林子萧知道敌楼中有水银井灌输为机,那些水银一旦开始流传,就会循环住复不休,直到弓尽矢绝,或是机括崩坏为止。
林子萧没在这上面看见陈玉楼,便来到敌楼里面,眼前的一幕有些震撼,只见这里面全都是或大或小的齿轮,大的直径三四米,小的犹如一节拇指,环环相扣的组装在一起,正井然有序的转动着。
林子萧又转到后面,正好看见陈玉楼在撬地板,快步走了过去,对其快速说道:“陈兄!这机括破不得,否则会有流沙倒灌,到时候我们真的跑不了了!”
陈玉楼闻言脸色难看的用“小神峰”使劲砸了下地板,咬牙道:“这元人怎如此歹毒!”
听到他这么说,林子萧感觉有些好笑,墓主和盗墓者之间不共戴天,是一场死人与活人之间的残酷较量,说是决斗也不为过,因为谁落到谁手里都没好下场。
墓主尸体被卸岭之辈得了,必是敲齿掏丹、裸身刮玉、剥皮撸环、抠肠寻珠,纵是焚体之刑,也无如此之酷;而墓主设下的防盗机关,也多是阴险狠毒,细数那些伏火焚烧、流沙活埋、巨石碎骨、腐液毒噬的机关埋伏,此中何曾有些许容情之处。
陈玉楼想到现在的绝境,神色疲惫的看向林子萧问道:“林兄可有方法脱困?”
“我能破开石门!”
本来也对林子萧没报什么希望的陈玉楼闻言,立马瞪大着眼睛直直的看着林子萧,道:“林兄此话当真?!”语气有惊喜也有怀疑。
“随我来!”林子萧并没有多说,说了句便转身往城下石门赶去,因为时间不多了。
陈玉楼见此也是压下心中的众多纷绪,跟了上去,俩人各凭本事完好无损的下了城墙。
林子萧来到石门前,右手虚空一握,烈阳剑凭空出现在其手中,林子萧利用它的锋利直接插进石门内。
外面正在争执的花马拐和杨副官看着石门中突然冒出的剑尖,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见深深的惊讶和不解,想不通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柄剑来。
林子萧切开一个可供两人进出的方形洞口,这还是他把昆仑的体型给考虑进去了。
接着把手直接扣进自己切的石块内,用力把它给拖了出来,只闻“碰!”的一声,石块砸在地上,为了防止它碍事林子萧直接一脚把它踢向了敌楼那边。
“碰!!”又是一声巨大的声响,只见石块深深的镶嵌进了城墙内。
“咕噜!”看了看地上的破裂的不成样子的青石地面,再看了看镶在远处城墙上的巨大石块,陈玉楼和罗老歪他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特别是陈玉楼,虽然奇闻异事见得不少,但凭空变出东西和比怪物还可怕的巨力他也是闻所未闻,在林子萧身上他算是大开眼界了。
罗老歪虽然也是惊骇万分,但他现在只想快点逃出这个鬼地方,快速朝林子萧供了下手道:“林道长好本事!老罗我先出去了,改日请您喝酒!”
说完便急匆匆的往洞口跑去,准备逃出去,毕竟林子萧给的护身符已经耗得只剩下最后一张了,再不走,到时候可就要交代在这了。
不过在罗老歪刚爬进宽阔的方形洞口时,蓦地里一声绷弦巨响,尖锐的破风声呼啸而来,众人闻声皆是立即转身往身后望去,下一刻都惊得呆了,只见一支人臂粗细的大箭,来如流星,势若雷霆,夹着一股金风,从城头的一架巨弩中射出,朝着罗老歪这边的石门洞口直掼下来。
陈玉楼识得那是古时军阵上使的神臂床子弩,就连夯土墙也能射穿,而且床子弩势大力沉来得太快,就算是看见了也来不及闪躲,见它往罗老歪极速射去,心中一突刚想跑去推开他。
床子弩却是转瞬即逝,眨眼间便从自己眼前飞过,见此陈玉楼却是突然感觉心中一痛,有些悲凉……
“嗡!”
这时陈玉楼却见罗老歪身旁的林子萧手臂一闪,紧接着床子弩奇迹般的停了下来,急剧颤动着不停发出嗡嗡的轰鸣声,像是不甘的哀嚎。
“咕噜!”罗老歪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看着自己眼前冒着冷芒的床子弩箭头,感觉身子有些发软,摇晃着要到下,陈玉楼见此连忙过来扶住他。
罗老歪好一会才稳定心神,接着悍匪的性子发作,也不管许多红着双眼,将转轮手枪对准敌楼,顷刻间便把子弹打光了。
又一边装弹,一边大声骂骂咧咧道:“他奶奶的!你不是想收了老子吗?来啊!老子他娘的就在这里!我就不信老子的枪治不了你!”接着装好弹后又开起了枪。
陈玉楼见此也知道这货没事,心中松口气的同时朝自己还在那苦苦撑着的手下挥了挥手,急忙道:“快!布阵挡住洞口前的箭雨,然后一个个全都退出去。”
话音落下,昆仑一马当先举起草盾挡在了洞口前,接着还活着的卸岭众人以他为中心,竖起了一道草盾组成的“墙”。
陈玉楼则是掩护者受伤的弟兄退出墓室。
墓道里看着就这么奇怪出现的方形洞口,是以花马拐和杨副官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己等人到底该不该进,好在没一会里面便是传来动静。
陈玉楼扶着一个手臂被射伤兄弟出来,大声道:“拐子!快叫几个兄弟来把他扶出去。”
看见完好无损的陈玉楼,花马拐也是终于放下心来,接着也不迟疑转身朝几个兄弟挥手快速吩咐道:“你们几个快把他扶出去。”
“是!”
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奄奄一息的卸岭人,杨副官眼神闪了闪,但也是毫无异常的连忙神情担忧的朝陈玉楼急问道:“陈总把头!罗帅呢?”
“老罗没事!”陈玉楼看了他一眼回了句。
接着神情严肃道:“你们别进来,里面太过凶险,在这侯着就行。”说完又钻进了瓮城里面。
然而陈玉楼进去没多久,罗老歪也是有些狼狈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