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叶舒珺用了一碗鸡丝蛋花面便兴致匆匆地领着小满去梨香院找叶舒琼。
到了梨香院才发现叶舒琼早已捧着坐在窗台前发呆。叶舒珺好笑地上前抓起她手上的,笑道:“六妹也是在准备考科举吗?瞧你这劲头,可用过早膳了?”
一旁伺候的秋玉应道:“五姑娘,你可要劝劝我们姑娘,今日就吃了几口,这几日都是这样,吃得太少了。”
叶舒珺笑了笑:“我这不是来带你家姑娘出去透透气了。好了,你既然收拾好了,我们就快走吧,估摸着这会三哥都要等着着急了。”
说起这个,叶舒琼更加疑惑道:“五姐,我们出门,为什么非要让三哥送?他今日不用上屯营吗?”
叶舒珺眯起了眼,笑得像只狐狸,“你去了便知。”
果然,两人方出了垂花门,便见叶舒瑨等在了那边。叶舒瑨容貌英俊,身姿挺拔,黑眸锐利深邃,可一笑却又透着一分温暖。今日他一身暗紫色锦衣,祥云万福滚边刺绣,裁剪得恰到好处的,增了几分神采!
叶舒琼凑近了叶舒珺小声道:“三哥难得收拾得这么精致,这是要去相见什么姑娘吗?”
叶舒珺捏着帕子掩在鼻尖险些笑出声来,六妹还是很敏锐嘛。
估摸着叶舒瑨也从两位妹妹眼中看出了戏谑的笑意,不由得面色一红,尴尬地清咳了一下,“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走吧。”
叶舒珺本想再调侃几句,不过看三哥耳后都微微发红了,还是忍了下来。
马车缓缓而行,叶舒瑨骑着马护在马车旁。叶舒琼放下车帘,继续纠缠着叶舒珺问道:“你倒是说说,三哥可是有了喜欢的人了?”
叶舒珺哭笑不得道:“你怎么对三哥的事就八卦了,对自己的事便如此灰心呢。”
叶舒琼一听她又提起了自己的事,心里挺不乐意的,叹息道:“五姐,你也不是旁人,我便是和你说真话也无妨。我并非是对婚事之事失了信心,如今母亲重掌中馈,我也相信母亲和五姐你都不会亏待了我,可我只是经历了这次的事后,突然明白自己竟不愿意嫁人。”
叶舒珺不解道:“这又是为何?你还这般小,又未曾与人相处过,怎知以后也不愿嫁人了?我都未曾说亲事,你更早着呢,何必现在就下定论。”
叶舒琼摇摇头道:“五姐,我并非一时意气,是真的想了许多,我打小就喜欢一个人待着,养养花,看看,练练字。从前,府里没人管过我与张姨娘,我便觉着也挺好的,如今却见到了许多外人看来和睦友爱、风清气正的侯府内里却藏污纳垢,想来我们这样人口还算简单的就应该是这般,那么其他家族里又是怎样的风刀霜剑。”
叶舒珺沉默了下来,她若不是重活一世,又怎么能认清这侯府里谁是人谁是鬼呢。前世的她不正是不知内里险恶,落得凄惨下场。
“六妹,那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叶舒琼苦笑道:“我是个胆小的,本来都想着要自梳,可这几日见到四姐的丧事,连祖宗的祠堂都入不了,心里便凉了一截,那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的勇气也泄了大半。”
“你不是一直问我今日为何非要带你出门吗?”叶舒珺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我便是想要带你见一见一个人,她看起来比你我还要娇弱,可骨子里却比谁都坚韧,或许对你有些帮助。”
正说着,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外想起了叶舒瑨的声音:“江姑娘,怎么劳你亲自出来相迎。”却不是对她们说的。
叶舒琼好奇地掀开车帘一角望去,只见那少女一张瓜子脸,双眉修长,肤光胜雪,修长的玉颈下,着一件葱绿色百花飞蝶锦衣,颜色甚是鲜艳,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少女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那姿形秀丽,别说京城罕有如此佳丽,即令江南也极为少有的。
“五姐,从前我只觉得你是京城中最好看的,没想到这位姑娘竟美得不似凡尘女子。”叶舒琼吃惊道,尤其是那双魅惑的凤眼,似乎一颦一笑便一梦春秋。
叶舒珺从不认为自己有多好看,京城中的贵女都爱装扮,真要去了那胭脂涂抹、金钗玉镯,未必就比寻常百姓家的姑娘多好看。
“仙女下凡也是有危险的。”叶舒珺低声道:“江芸儿就因为这副好容貌,可吃了不少苦头,受了很多委屈。好了,其他事你一会自己见着她再问。”说着两人便下了马车。
江芸儿正在与叶舒瑨说话,闻声从叶舒瑨面前探出了身子,笑着道:“县主,你们来了。”
叶舒珺笑着说:“芸儿姐姐,这里一个是我三哥,一个是我六妹,你便还是叫我阿珺妹妹吧,不然我可要没地钻去了。”
江芸儿掩嘴笑了笑,便对叶舒瑨福了福身子,准备领着她们去茶楼后院。
原本叶舒珺让小满来递信想要去江府见她的,可一想着三哥一个外男不宜登门,何况如今三哥是朝中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叶舒瑨见她们要走,目光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不舍,不过他到底是个舒朗的人,只顿了一下,便笑着告辞。
到了后院,叶舒珺笑着问道:“芸儿姐姐,谢夫子身子不是说好了吗?怎么不见人?这些日子也没来侯府。”
江芸儿掩嘴笑道:“广威将军府的元公子非要谢夫子教他功夫,说什么与任公子每次比试都惨败,他要发愤图强,赶上任公子呢。”
元廷亦请走了?叶舒珺抬眸刚好看到江芸儿对她眨了眨眼,心领神会了!元廷亦居然会帮元将军做到这一步,难道元将军许了他什么事?
说起来元廷亦这个家伙究竟在捣鼓什么事呢?该不会还真的准备去浪迹江湖吧?只前几日他随元将军来看望了祖母后,便连她的绿意阁都没待一下便去了顺和院找叶舒瑨,叶舒珺这才顿悟,元廷亦就是个武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