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公孙越和田豫齐齐对着公孙瓒行了一礼,然后迅速退下。 看着这二人离开的背影。 公孙瓒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喃喃道:“只希望,一切能够顺利吧。” …… 公孙越、田豫离开的时候是正午时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下午。 公孙瓒的大军休整了整整一日的时间,还要多上一些。 眼看着天色已晚,今日怕是又无法行军了。 这无疑极大地延缓了幽州军行军的速度。 但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更重要的是,幽州军中的人心惶惶。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个理论绝不只适用于战场冲锋时。 在行军路上也是一样的。 在出征之前,公孙瓒慷慨激昂地发表了讲话,几乎所有兵卒的内心都被调动了起来。 他们的心里只想着如何到了战场上杀敌,建功立业。 可是现在,他们还没到战场,就忽然停了下来。 原本那股盛气凌人的兵锋不禁受挫。 若是一次还好,多来几次,他们可就军心涣散了。 不过,现在的公孙瓒心中的头等要事显然不是这个。 而是许褚和张辽忽然出现在他们大军周围的意图,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田豫和公孙越前后回到军营之中来求见公孙瓒。 刚一见面,公孙瓒就急着追问道:“情况如何?” “你们可查探清楚,那许褚和张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 田豫脸上一怔犹豫,略微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道:“主公,末将……许褚为何来到这里,末将并未查探出来……” “末将刚刚到斥候所说的地方,许褚便已经率领军队走了。” “走了?” 公孙瓒皱着眉头,质问道:“许褚走了,你就该趁早回来禀报才是,为何到了现在才回来?” “田豫,难不成是想刻意延误战机么?”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经变得十分不善起来。 “末将不敢!” 田豫连忙解释道:“只是……末将对许褚是否真的走了,心里还有所怀疑。” “为了保险起见,末将又命人在周围查探了一番,确认了一下消息。” “当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末将就想着先休整一个时辰,再回来禀报。” “没想到,末将才刚刚开始休息没有多久,许褚就忽然带兵杀出,趁乱与我军大战。” “原来,那许褚是杀了一个回马枪!” “只等着末将没有防备之时,才趁机出手偷袭啊!” “那……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公孙瓒关切地问道。 田豫道:“伤亡情况倒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只能。” “那许褚的突袭似乎并非是一定要置我们于死地,除了在最初时偷袭占了一些便宜之后,随着末将开始组织反击,那许褚便已经退走了。” “来得快,去得也快。” “末将担心路上会有再有什么危险,故而没敢趁夜赶回来,直到第二日天亮时,才开始行军。” “在半路上,末将也才几次收到情报,说是发现了许褚的骑兵,可是他们却始终没有出手。” “末将这才耽误到了现在,实非刻意延误军情,请主公明鉴!” 说完,田豫对着公孙瓒躬身长拜。 “你起来吧。” “这件事,你做的很对,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若是我处在你的位置上,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来。” 公孙瓒将田豫扶了起来,扭头看着公孙越道:“你遇到的情况应该与田豫基本相同吧。” “是。” 公孙越道:“末将遇到的情况大体上与田豫将军一致,唯一不同的可能在于末将的损伤可能要比田豫将军稍多一些。” “在回来的路上,许褚并未突袭田豫将军,可是张辽却是先后突袭了末将三次,伤亡人数大约在七百人左右。” “七百人……” 公孙瓒的脸色变得凝重了一些。 的确,区区七百人对他十多万的大军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可是要知道张辽也不过带了千余人而已啊。 这么对比之下,这已经算是十分小的伤亡了。 正在这时,在军营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声音。 公孙瓒脸色微变,大步朝着营帐之外走去。 走出大营只见一个将领神色慌张,隔着老远就喊着:“主公,敌袭!敌袭!” “许褚来了!许褚来了!” “许褚来了?他在何处?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公孙瓒看着气喘吁吁,单膝跪在他面前的将领问道。 那将领道:“这……这个末将也不知,只知道是许褚亲自率领军队而来,一路冲杀,势不可挡!” “末将不敢怠慢,连忙来向主公禀报!” 公孙瓒大军有十几万,大营驻扎在一处占地何其大。 公孙瓒的大营处在中间位置。 即便是知道许褚带着兵马到了,他也看不到。 正打算带人去看看情况。 可是还没走几步,便又有人来禀报道:“主公,许褚已经退了!” “退了?” 公孙瓒眉头一皱。 他才刚刚打算动身,许褚怎么就已经走了。 田豫和公孙越却是彼此对视了一眼。 这样的情况似乎是有些熟悉啊。 之前,许褚、张辽不就是用这种方法来对付他们的么? “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许褚的兵力,你可清楚?” 公孙瓒问道。 后来的将领对着公孙瓒双手抱拳道:“主帅,我军伤亡倒是不大。” “至于许褚的兵力并不多,不过千余骑兵。”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许褚才这么快就撤退了吧。” “千余骑兵!” 公孙瓒皱着眉头,心中一股怒火涌了上来。 “区区千余人竟然敢突袭我军大营!他许褚好大的胆子!” “当真以为我就奈何不得他吗?” “他有骑兵,我也有骑兵。” “如今龙骑不在,我的白马义从还怕了他不成?” “田豫、公孙越你们二人领白马义从去追寻许褚踪迹,一旦发现杀无赦!” 他的语气冰冷带着浓浓的杀机。 之前,他不论做什么绝对总是万分的谨慎,生怕犯下什么错误,中了冀州军的计。 可是现在,打探了这么久,许褚和张辽的情况他早已经了解得清清楚楚,自然没有什么好怕的。 该打就得打,不能畏首畏尾。 公孙瓒从根本上来讲还是一位武将。 只不过之前在许霄的身上吃了太多的亏,这才过分紧张了。 现在许霄不在冀州,许褚和张辽的情况他也早已经打探地一清二楚,自然不能让别人欺负到他的头上。 “喏!” 公孙越、田豫齐齐双手抱拳领命道。 “早就该如此了,不过一支千余人的骑兵,还以为自己龙骑吗?竟然如此放肆,这次非要让他们知道一些厉害不可!”公孙越信誓旦旦地道。 在之前讨论该不该出兵时,他就是最为坚定的主战派。 现在,他们被千余骑兵数次偷袭,他早就忍不住了。 然而,田豫却是提醒道:“许褚、张辽各领了千余骑兵,与我们比起来兵力差距甚大不假,但我们却也不可太过大意。” “要知道狮子搏兔尚尽全力,我们面对得可是一头猛虎啊!” “那又何妨?千万不要忘记,这只猛虎只是一只没有牙齿的猛虎,他只有千余普通骑兵。” “而我们有整整三千白马义从!” 在说到白马义从三个字的时候,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白马义从是幽军中的骄傲,是一支真正的王者之师。 早在一十八路诸侯联盟讨伐董卓之时,他们便已经名震天下,与并州狼骑、西凉的飞熊军并称为天下三大骑兵。 世人提之无不肃然起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只是到了后来,随着龙骑的横空出世,白马义从的辉煌和光芒变得黯淡了许多。 直到现在,提及骑兵冀州龙骑就是独一档的存在。 在这世上再也没有所谓的三大骑兵,白马义从也成为了昨日黄花。 <
r> 这是白马义从的不甘,也是冀州军中每一个将士得不甘。 他们早就期盼这白马义从,这一支曾经的王者之师能再铸辉煌! “无论是在兵卒数量,还是单体、整体得作战能力,我们都有胜过他。” “即便是由许褚领军,我们又有何惧之?” “你说的不错,但田豫说得也不错。” 公孙瓒笑了笑。 刚才公孙越说的,他当然是认同的。 这是一场必胜的仗,否则他也不会让田豫和公孙越去打。 可是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公孙越勇猛,冲动,让他去与许褚对敌恐怕会不太稳妥。 所以他刻意让沉着、老道的田豫与公孙越一起去,方能弥补公孙越的缺点,打赢这必胜的一战。 “此次你二人领白马义从出击,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公孙瓒看着田豫道:“田豫将军,此次出击以你为主,我在这大营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喏!” 田豫双手抱拳道:“末将定然不负主公重托!” 公孙越虽然是公孙瓒的堂弟,却也没有太多的意见。 田豫年岁大,经验丰富,深得公孙瓒的信任,在军中也有着不俗的威望。 公孙瓒以田豫为主将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 “公孙越,你一定要听从田豫的命令,不得鲁莽行事,若是出了差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公孙瓒又叮嘱道。 “喏!主公你就放心吧!” 公孙越道。 “嗯。” 公孙瓒点了点头,“你们便下去准备吧,明日你等领白马义从出发!” “喏!” 公孙越和田豫再次行礼,然后快步退下。 时间紧迫,明日就要出征,留给他们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 就在当天夜里。 幽州军的后方又遭突袭。 这一次领军的人是张辽。 与许褚一样,张辽同样是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 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却是把人折腾得不轻。 连公孙瓒都被吵醒,刚刚起床都出营帐,张辽就走了。 他的心里是有气也没处撒。 无奈,公孙瓒麾下的骑兵有限。 若想保证完全的把握,他就只能先对付许褚和张辽其中的一个,不能一起解决。 公孙瓒只好压下心头的怒火,在心里暗自发狠,待解决了许褚,就是你张辽的末日,一个都别想逃! …… 次日。 公孙越、田豫领着白马义从出发。 清一色的白马银甲,那等风姿当真是天下少有。 看着逐渐远去的白马义从,公孙瓒不由得嘴角微扬,心里更是信心满满,这一次就算不能拿下许褚,他也非要让许褚知道点厉害不可! “吩咐下去,全军戒备,谨防张辽突袭。” 公孙瓒又下令道。 在白马义从回来之前,他们只需要应付好张辽这一千余骑兵就够了。 对于这件事,公孙瓒并没有多在意。 毕竟,张辽带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行动的确快,可是造成的伤害也十分有限。 不过是坚持几天而已,扛得住!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张辽给他们的大军带来的不只是人员的伤亡,更有心理上的折磨。 在公孙越、田豫离开的四天时间里,张辽前后突袭了幽州军十次! 幽州军中人心惶惶,尤其是驻扎在边缘部分的兵卒更是忧心忡忡,夜不能寐,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张辽就领着骑兵从哪里窜了出来。 一时间,幽州军营之中人心涣散,士气低迷。 对此,公孙瓒完全没有办法。 他是下令,让麾下的兵卒注意防卫了。 可是他们的营地那么大,怎么可能哪里都顾得到,连一点点的空隙都没有。 张辽率领的还是骑兵,来去如风,从不纠缠,根本不给他一分正面对决的机会。 起初时,公孙瓒还象征性地做一些事来稍微缓解一下。 到了后来,就完全置之不理了。 <
> 他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字,等! 只要等田豫和公孙越带着白马义从回来,他们就可以解决掉一切问题。 “足足有四日了……应该有消息传回了吧……” 公孙瓒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喃喃道。 这些天来,他一直驻扎在这里。 看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他内心的压力可一点都不小。 正在这时,大营之外有兵卒进来禀报道:“主公,公孙越、田豫二位将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