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作为旁听者参与索尔维会议,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无上的荣耀。
可从张青口中说出,竟如同日常聊天般寻常。
瞧张青那满是不情愿的神情,仿佛让他参加这场学术盛宴如同被迫陪酒一般!
唯有方丹教宗乐呵呵的,用眼神扫过几位科学家,暗示早说过这青年非比寻常,现在信了吧。
连正会他都不屑一顾,索尔维会议在他眼中似乎毫无分量。
埃里克森-孟夏尔等人面色如受重创,张青,你这是得寸进尺啊。
眼看这些科学巨擘即将爆发。
不待老人们发作,刘毅长官和赵署长已一左一右飞奔过来,将张青牢牢夹住,动弹不得。
接着,他们在张青耳边连珠炮般发问,让张青应接不暇。
"张青,你怎么了?能参加正会是多少人的荣誉,你竟然拒绝!"
"全国都会为你感到骄傲。"
"华夏史上还无人能出席索尔维的正会,你是第一个。"
"为了国家,你必须去一趟。"
赵署长和刘毅长官均是肌肉结实,身高一米九的军人,格斗技巧精湛。
即便年岁已高,身手依旧矫健。
就算张青身高超过一米八,又有系统的体能加成,也无法抵挡两位格斗高手的钳制。
此刻两人焦急起来,差一点就要把张青扛起,直接送往科学家们面前。
"不去,我不去,只旁听,正会我绝不参加。"
"如果非要我去,我有个条件,必须与他们正常交流。"
张青竭力挣脱,心意坚决。
科学家间的真诚交流,才是激发灵感的关键。
在人群中,张青深信每个对话都藏着智慧,即使是那些知识层次不及他的人,也值得他倾听。与小沐的交谈,更令他多次触发思维的火花。扮演听众或秘的角色,记录他人的言论,张青坚决不为所动。赵署长和刘毅见他立场坚定,只好转述他的意愿给在座的学者。
方丹教宗的目光中闪烁着机智,他欣然接纳张青加入讨论。其他科学家面色一沉,他们担忧让如此年轻的后辈参与,会失了分寸。
片刻后,埃里克森-孟夏尔悄然拉了几位科学家到一旁密议。商议过后,他的态度大变,走向张青,主动提出邀请:“张青同学,欢迎你参加这次索尔维大会的核心讨论。但请记住,这里的议题往往充满争议,观点碰撞激烈,远非你在学校的辩论可比。你需要有强大的心理准备,明白吗?”
张青暗自思量,嘴上说得客气,恐怕是盘算着如何让我难堪吧。埃里克森-孟夏尔确是如此打算,他要在会上让张青哑口无言。
他认定张青擅长实践,理论知识可能不足,而他对基础物理的研究,足以让张青陷入困境。然而,张青自信满满,无惧挑战。
谈话间,众人已步入基地的会议室。“为了效率,我们就在此地讨论。”方丹教宗言辞简洁。毕竟,这些科学家大多年事已高,频繁的直升机往返对他们来说太过劳累。
首日的会议,不在主会场举行,转而在一间分会议室展开。首先发言的是熊国知名古生物学家昂才尔尼福斯基。他在西伯利亚的冰层中发现了一种脊椎鱼类,可能揭示了海洋生物进化为陆地爬行动物的过渡阶段。
达尔的进化论主张人类源自猿猴,但也有人认为人类起源于海洋生物。昂才尔尼福斯基的发现震惊了世界,也使他获得了参会资格。然而,当他刚一宣布,便立刻遭到了现场几位科学家的质疑:“西伯利亚冰层的形成年代无法精确测定。”
“碳1测年法只能追溯到六万年前,且误差较大。”
“冰层经历过多次地质变迁,这是否是完整的化石尚难断定。”此时,张青领略到索尔维会议的犀利所在,其宗旨似乎在于挑战和质疑他人的研究成果。
“的确,由于年代久远,生物骨骼中的碳含量极低,难以准确测定。”
"然而,我们可依据共生物种的年代估计此古鱼类的生存时期。"
"周边地质层的特性也证实了这一点……"
昂才尔尼福斯基迅速反驳,辩论得热火朝天。
张青在一旁听得厌烦,觉得他们的讨论偏离了核心,便突然插话。
"为何不采用热释光测年法?"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所有目光聚焦于张青。
测年方法多种多样,常规应用的是碳1测年,通过检测古生物体内碳元素的含量,依据碳的半衰期估算其年龄。
张青提及的热释光测年法则检测古生物体内的放射性粒子浓度,原理类似,都是基于衰减量估算年代。
然而,这种方法的应用条件极为严格,仅在特定条件下可行。
"热释光测年依赖于放射性粒子浓度,但古鱼类体内并不存在……"
昂才尔尼福斯基凝视着张青,暗自思量,我是研究古生物的,你一个物理学家插什么嘴。
不待他说完,张青已打断了他的话。
"西伯利亚平原曾是深海板块,地壳变迁中因板块断裂升至地表。"
"与古鱼同期生存的,我记得有一种藻类。"
"古鱼化石所在位置应正巧位于断裂层,若能在那里找到藻类化石,就能利用热释光测年法检测藻类,进而推算古鱼的年代。"
众人闻言,顿时鸦雀无声,连落针之声都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