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家的车上,气压很低。
温故拿着两份检查报告,挂断了所有打过来的电话,看着他那冷肃的神情,司机也是噤若寒蝉目不斜视。
两个孩子都在自己家的宴会上受伤,虽然都不严重,可这无疑是明晃晃的打脸,这件事势必不会轻易罢休。
回到家里,将鹿笙抱回房间,温故把温知新叫到了房。
男人坐在办公桌后,一双瑞凤眼微微抬起,眸光有些晦暗:“为什么和人家打架?”
“那孙子欠揍!”想起孙志远,温知新仍旧恨得牙根直痒痒。
温故微微皱眉:“是谁先动的手?”
“我。”
“为什么动手?”
孙志远那满嘴的污言秽语实在难以启齿,温知新微微偏头避开了男人询问的目光,仍旧道:“就是他欠揍!”
见温知新态度躲闪,遮遮掩掩,温故目光越发冷厉严肃起来:“温知新,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为什么要打人?”
温知新不想开口,索性只是毫不避讳地迎上了温故的目光,倔强又执拗,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意思。
温故收回目光,再不开口,打开电脑径自处理起了公务。
被晾在一边不上不下,没有责骂,也没有安抚,温知新小心打量着眼前专注的男人,心里越发的七上八下。
比起这样让人窒息的安静,他倒是情愿温故臭骂他一顿,至少不要是这样视若无睹的冷淡。
“爸。”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温故淡淡地抬了抬眸子,好整以暇地看向他。
虽然心里觉得别扭,可急着去看鹿笙,温知新恹恹地低声道:“我不该给你添麻烦。”
温故将手中的钢笔放在桌上:“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温知新微怔,便听温故又道:“温知新,三思而后行,这话我说过不止一次,你以为今天笙笙为什么会摔倒受伤?”
“不是孙志远那个王八蛋……”
男人低笑一声,打断了他的揣测:“孰是孰非,我心里有数,但你想没想过,如果笙笙今天没有跌这一跤,你要如何收场?”
温知新一时语塞,呆呆地眨了眨眼,终于抓住了温故话里的重点:“所以笙笙是故意摔的,陷害孙志远吗?不可能,笙笙不是这样的人!”
温故不置可否,只道:“酒店走廊里有监控,事情始末我很清楚,只是你真的蠢得让我失望。”
温知新还想争辩,只是对上男人深沉了然的目光,他嘴唇微微翕动,默默垂下了眼睫。
从房出来,温知新有些迟疑地敲响了鹿笙的房门。
“请进。”鹿笙轻轻应声,飞快地扯过用小毯子盖上了受伤的脚踝。
轻轻带上门,温知新的目光轻掠过那虚掩的被角,目光轻颤:“你到底是怎么摔的?”
“就是不小心跌了一跤,还能怎么摔啊?”鹿笙不在意地笑笑,应声道。
温知新眉头一皱:“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帮我解围。”
鹿笙的笑靥微凝,咬唇轻声道:“也不是全是为你。”
“所以你真的是故意摔倒的。”温知新有些不可置信。
“嗯”鹿笙点头,有些心虚地避开了温知新的目光:“你怎么发现的?”
“老头子看了监控。”
鹿笙抓在被角的手不自觉握紧,掌心沁出了些湿意:“温叔叔也知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