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幅几乎一样的画,一幅布局灵巧,可惜笔法稚嫩,另一幅笔法连贯,却灵气不足。
“我画得这么好需要抄你的吗?”
确实对方的完成度比自己更高一些,杜茗雪徒劳地拿着自己的画到处给人解释,自己是如何构思、如何下笔,可丙三班的人都忙着答题,没有一个人愿意听,甚至觉得她很吵闹。
最后杜茗雪只能任对方把画拿回去却无计可施。
她不想撕碎那幅画吗?她很想,可从前学堂出过损毁他人试卷的情况,不仅被永久逐出学堂,还必须赔偿对方,要是不巧对方的父母亲戚里有个一官半职在身的,更是还有无尽的报复等着。
杜茗雪捂着脸嘤嘤哭泣,本就压抑的氛围里加入哭声后更是让人无比烦躁。
“哭什么哭,你烦不烦?不想比你就滚出去,别打扰我。”
那人不仅吼得比谁都大声,还拿起手边的墨块狠狠向杜茗雪身上砸去,素白的衣衫留下一块乌黑的墨汁。
杜茗雪哭得更大声了。
“刑子裕,你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算什么男人?”
“哟,段思章你还想英雄救美啊,怎么,看上人家了?”
“校验那么重要的时刻,你再胡闹我就去叫先生来了。”
段思章的威胁非但没让刑子裕害怕,反而引来他的嘲笑。
“你别以为先生夸你两句你就把自己当老大了?谁不知道你是跪着求学生进学堂的。”
“你休要胡说,我是堂堂正正进来的,不许你侮辱先生!”
“哼,我看你还不如趁早滚出去,省下束脩的钱去给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娘看病,说不定还能让她多活几天。”
“你说什么!”
段思章本来还在忍耐,一听刑子裕侮辱他娘,立刻和刑子裕扭打在一起。
两人打得面红耳赤,有人趁乱偷偷把刚才刑子裕砸少女的墨块勾到脚下,捡起来藏进袖子里。
和甲、乙班走个形式不同,丙班是真材实料的比试,连打架也是拳拳到肉。
“别打了,都别打了,小心我的画!”
倒不是大家多有心维持和谐,只是两人打架势必殃及无辜,他们可不像那些有钱有权的人家有那么多笔墨可以浪费。
而且打架闹事真的惹来先生,他们不如其他班的学子有后台有靠山,到时候谁都捞不到好处。
段思章脸上挨了一拳,刑子裕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被拉开后弯腰捡回各自的纸笔,摆正桌椅就继续准备完成比试。
“完啦,我的画,都完啦!”
全有金看着地上被颜料和墨汁毁得几乎看不出原貌的画,拍着大腿开始哀嚎。
不仅没有时间,而且纸笔和颜料都没了,他还怎么完成比试。
全有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见没人搭理自己,又不敢去怪罪段思章和刑子裕。
这两人一个得先生青眼,一个家里是豪绅,他都惹不起,只能揪住旁边和他一样的穷学子甘祖望骂到。
“是不是你故意泼墨汁到我的画上!”
甘祖望傻了,刚才他躲都躲不及,要不是他眼疾手快,他也会成为受害者。
“瞎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躲闪不及关我什么事?”
看着甘祖望桌上干净的卷面,全有金恨急,沾满墨汁的双手扑向甘祖望。
甘祖望本能地抬手一推,全有金顺势扑倒在桌面。
全有金笑的阴森,“呵呵,大家都看到了,是他自己推我过来的。”
甘祖望大惊,推开全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