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荇止渊,抬头看着南扬,心想这家伙是不是在报复他,说好的帮忙呢?怎么这一帮,还把家法给搬出来了?
此时的荇止渊心中一阵憋屈,他也不知道答应让南扬来太师府到底是对还是错。
南扬虽然不知道荇家的家法到底如何,看到卫舒云母子的反应,也能猜出一二。
他开口说道,“太师,此事我也有份,并不是止渊一人之过,比起责打,我想如何妥善处理才是当下应该考虑的。”
原本还怒火中烧的荇宴,被南扬这话说清醒了。他生气只顾着责骂那个逆子,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妥善处理这件事情。
他看向南扬,开口说道,“世子所言极是,不知世子可有良策?”
南扬微微一笑,他早有准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么就只能寻求最好的解决方式。他沉吟片刻,然后开口道:“太师,在下有一建议,还望您能考虑。”
“如今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我武君侯府也不是不敢担责之人。当然,我们也并不想强迫荇芙小姐。如果她愿意,我会让家父家母亲自前来提亲。”南扬沉声说道。
在场的众人被南扬的话惊得目瞪口呆,特别是荇止渊,他万万没想到南扬竟然会为了他妹妹的名声,毫不犹豫地选择成婚。
说出了这番话,南扬也是考虑了许久。他对荇芙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情愫,只是单纯的不讨厌对方而已。既然这件事情是因他而引起的,那么他承担起责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南扬虽然是一个追求享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他绝不会让一个女子平白无故地失去名声。他知道如果这件事情不能得到妥善的处理,不仅太师府,甚至武君侯府的名声也会受到损害。
虽然他并不在乎名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对于荇芙这个女子来说,名声却是至关重要的。
荇宴和卫舒云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只好派人把荇芙叫过来,让她自己来决定。
当荇芙在丫鬟们的簇拥下,步入了大厅,她一眼就看到了南扬那因痛苦而变得有些狰狞的俊脸,他的大手上时不时的轻揉着后腰,显然是疼痛难忍。
而她的二哥则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屈身向众人行礼之后,才缓缓开口,“爹、娘、大哥、二哥,世子,我不愿强迫武君侯府接下这个摊子。为了保护双方的名誉,我会亲自对外说明此事的。”
卫舒云看着她,脸上露出慈爱又担忧的神色,“芙儿,你可想清楚了,你与世子成婚确实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荇芙朝着卫舒云笑了笑,轻声说道,“娘,我知道,此事本就是酒醉的玩笑,我们都不应该当真。”
说完,她转过头看向南扬,却发现他的神情有些意外,似乎没有预料到她会这么说。
“荇芙小姐,现在整个京城都已经传得满城风雨,说不定连宫中的陛下和太后都已经知道了,你要仔细考虑,毕竟这事关你的名声。”南扬有些担忧地说道。
“虽说是荇止渊擅自定下,却也代表整个太师府,如果由荇芙小姐亲自出面解释,说这只是一个酒醉后的玩笑,那么外面的流言蜚语、闲言碎语也会随之而来,届时太师府又该如何?”南扬十分罕见,耐心地分析道。
听到南扬的这番话,荇止衡看向他的目光都与之前有所不同。他一直以为这位世子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从未想过他会考虑得如此全面。
他看向荇芙,说道,“芙儿,世子所说的话不无道理,你也要为以后嫁人考虑。”
闻言,荇芙淡然一笑,“大不了就不嫁人了,陪在爹娘身边尽孝。”
柳姨娘在一旁看着荇芙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心里直咯噔,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婚事,但柔儿可得挑选一个上佳的夫婿。柔儿是太师府的女儿,婚事自然不能马虎。
“芙儿,你有这份孝心,老爷和夫人心中定然欢喜不已,可是女子到了年纪,总是要成婚的。就是你大哥二哥,还有柔儿,说不定也会受影响,你还是要好好考虑。”
柳姨娘看着她,脸上摆出一副“我是在替你着想”的表情,语重心长地说道。
“姨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逼着芙儿嫁去武君侯府吗?”止衡目光冷冽的盯着柳姨娘,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凡有点眼力劲儿的人都能看出来。
柳姨娘被荇止衡的目光看得心中一惊,她硬着头皮,迎上那冷冽的目光,口中却道,“止衡,我这也是为了太师府着想。”
却听荇止衡冷然出声,眉宇间弥漫着逼人的冷意,“这么说,姨娘已经能替父亲和母亲拿主意了是吗?”
柳姨娘心中满是不平,却也只能勉强克制。她瞪着对方,语调微微颤抖,“我一个侧室姨娘,如何能替老爷和夫人拿主意。”
“如此看来,柳姨娘勉强还能看清自己在太师府的地位,那就麻烦姨娘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至于其他就无需操心了。”荇止衡冷声道。
柳姨娘听到这话,心中的不满瞬间爆发出来,但她仍然保持着表面的恭敬,反驳道,“止衡,我虽然只是个姨娘,但毕竟是你父亲的妾室,太师府的一员,对于府上的事务,我也有权利发表意见。”
荇止衡听了,语气并没有任何缓和,反而更加冰冷,“柳姨娘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有些事,你无需操心。太师府的大事小情,自会有老爷和夫人做主。
你只需做好你的本分,就是对太师府最大的贡献。如果不明白这一点,我不介意帮柳姨娘清楚一下。”说罢,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让柳姨娘不寒而栗。
南扬整日与京中那群公子哥一起玩乐,也听到不少京中各府的趣事,什么宠妾灭妻,侧室红杏出墙。
但是像今天这样,看着荇止衡竟然毫无惧色当着他这个外人的面,怒怼侧室姨娘的还真是第一次,这顿时让他大开眼界。
南扬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待人温和有礼的荇止衡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他忍不住感慨,荇家这三兄妹,还真是个顶个的有出息。
站在一旁的荇柔看着自己的母亲被荇止衡如此对待,心中对荇芙的怨恨更加深了几分,她试图说些什么,却被柳姨娘拉住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