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情况荇宴都看在眼里,对于荇止衡兄弟俩不待见荇柔,他也曾与卫舒云商量过。但卫舒云却以“止衡止渊疼爱自己的妹妹有何不妥,我说不动他们,要说你去说。”为由打发了他。
实际上,荇宴又何尝不知道卫舒云对柳姨娘一直心存芥蒂,对他也仍有不满呢?
虽然卫舒云和柳姨娘并没有表面上的冲突,但那种难以言喻的不满和疏离感却始终存在,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所有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他。
如果他没有和柳萱颖之间发生那些事情,那么今天的一切矛盾和问题也就不会存在了。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尽力去弥补。
荇宴轻轻叹息一声,接着他拿起旁边的公筷,给荇柔的碗里夹了一些菜,“柔儿,这些日子见你消瘦了不少。”
听到这话,荇柔的眼眶有些发红,她低头看着碗里的菜肴,轻声说道:“谢谢爹爹。”
荇宴看着女儿消瘦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疼爱。他微微点头,回应道:“你也该多吃一些,太瘦了。”他拿起公筷,又夹了一些菜放入她的碗里。
用餐结束后,荇止衡和荇止渊被荇宴叫去了房。
房内,荇宴端坐在主位上,目光落在荇止渊的身上,“止渊,明年你去参加科举考试,然后入朝为官。”
“我不要,大哥已经入朝为官了,我不去。”荇止渊想也不想便直接拒绝。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这事由不得你,不去也得去!”荇宴愤怒地说道,“城中哪个公子哥能像你一样,成天吃喝玩乐,没有一点志气可言?”
荇止渊完全没被荇宴吓到,“谁说没有,武君侯府的世子不就是,侯爷都随他,您何必要为难我?”
荇宴直接将桌上的茶杯朝他扔去,愤怒地喝道,“你这个逆子,你能和人家侯府世子相比?你应该多跟你大哥学学,多为家里分担一些。”
茶杯直直地扔向荇止渊的额头,他也不躲,额头被磕破了,正往外渗血。
荇止衡见状,立刻走上前去,试图缓解紧张而焦灼的气氛。
“爹,您别生气,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说罢,荇止衡给父亲重新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
荇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科举考试,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荇止渊索性也不装乖巧顺从了,他直接推开房的门大步往外走。
荇宴气得又怒摔了一个茶杯,他指着荇止渊远去的背影愤怒地说道,“止衡,你看看他,他有好好说的态度吗?”
荇止衡抬手扶着额头,无奈说道,“爹,这件事得慢慢来。您也知道止渊的性子,如果您这么强硬,他可不是会轻易妥协的人。”
从荇宴的房中出来后,荇止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太师府,连一个随从也没有带上。他独自一人沿着小路走,直到他走到武君侯府的大门前才停下。
他走上前去,敲响了沉重的大门。开门的小厮看到来人是太师府的二公子,连忙躬身行礼,恭敬地将他请进了府内。
此时,南扬仍在梦境中徘徊,未完全从睡意中清醒。
他的眼皮还未完全睁开,一边打哈欠,一边略带不满地嘟囔着:“急什么,来了就来了,再让我睡会儿……”
话音未落,南风突然感觉身上的被子被猛然掀起,他下意识地想开口斥责,但映入眼帘的却是荇止渊那张阳光灿烂的面孔。
南扬不禁愣住,下意识地向后靠去。
“止渊?你不是出去游玩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南扬惊讶地问道。
“别问了,跟我去喝酒。”荇止渊拉起南扬,便向门外走去。
“欸,你等等,我尚未更衣呢。”南扬急忙说道。
“哦,那你快点,我在外面等你。”荇止渊应道。
南扬手忙脚乱地换好衣服后,还未及多言一句,便被对方拉出了大门。马车很快便向醉仙楼驶去。
“卫伯,准备几坛杏花醉,我和南扬今日不醉不归。”荇止渊对卫伯说道。
杏花醉乃醉仙楼镇店之宝,以杏花为原料酿造而成,工艺繁琐且要求极高,整个阳康城唯有醉仙楼的杏花醉口味最为纯正。
没过多久,小厮便端上了美酒和佳肴。南扬优雅地拿起筷子,淡定地品尝着美食,而他的对面,荇止渊已开怀畅饮。
"你家老爷子又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吗?" 南扬好奇地问道。他发现,每次荇止渊从荇太师那里受到委屈后,都会来找他喝闷酒。
荇止渊气鼓鼓的,他也不看南扬,只是说道:“我爹要我去参加科举,我不想去,你能不能帮我想个法子?”
南扬听后不禁哑然,他以为荇止渊来找他是什么大事,没想到竟是这事。
他想了想,问道:“你为何不愿参加科举?”
荇止渊嘟囔道:“我不喜欢那些四五经,也不喜欢做官,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自由自在的,为何非要去做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事呢?”
南扬听后点点头,心想:“有志气,能与我交好,果然志气相投。”他点点头说道:“我记得之前也有听你说过,也许你家老头就是一时兴起,再说你大哥不已经入朝为官了。”
“这次跟以前不一样,他是铁了心让我参加科举。”荇止渊忧心忡忡地说道,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无奈。
南扬听了饶有兴趣地问道,“的确挺奇怪的,他之前让你玩了这么久,现在怎么突然铁了心要让你参加科举,甚至想让你入朝为官呢?”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荇止渊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其实,我家老头子之前也没有一定要我参加科举的意思,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铁了心要让我入朝为官。”
南扬听后沉思了一下,开口道:“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由,或许你父亲受到了什么压力,又或是出于某些考虑。”
然而,荇太师的心思对于他们这两个年轻人来说,实在是非常难以揣测。
但即使无法完全猜透他的想法,荇止渊向南扬倾诉几句后,至少让他的心情舒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