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的碎片情报自月初便如雪花般源源不断地自西欧飘回罗马,赋闲在家的卡米卢斯一边在暗地里重新指挥着自己的派别休养生息、重整旗鼓,一边则在借助比对情报的空子消磨着难熬的时间,明面上,他仍然每天花天酒地,尽管他可能并不喜欢这种生活,但活在无数人的眼皮子底下,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吧!
获悉儿子安然无恙后,自己那悬着几个月心终于安稳落地了,通过对前方发回来的线报的拼凑和推测,慢慢地,一个极其恐怖的猜想逐渐让卡米卢斯找回了那刚刚离他而去的那种无边的恐惧感,对外部的大事,他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但令他无比头疼的是,即使对内,他要提防的事怕也是不少呀!
正当卡米卢斯为眼前的一片狼藉而头疼难耐之时,他的房门被管家敲响了。
马锡尼这个稀客再次不远万里穿过半个罗马来拜访他了。
这个以投机着称的商人在这个时候来拜访他卡米卢斯究竟是要干什么?虽然一时半会间无法彻底猜出他的葫芦里到底卖了哪些药,但听闻马锡尼到访这个消息后,卡米卢斯还是立刻整理了自己的衣冠,亲自立刻前往会客厅接待了远道而来的马锡尼,毕竟,握有巨资的马锡尼在必要的时刻还是可堪一用的,多交一个朋友总比多惹出一个对头来要好!
见到了快步走来的卡米卢斯后,马锡尼如往常一样立刻起身,快步迎了上去,嘴里还不停地对卡米卢斯嘘寒问暖,全然没有一个作为罗马元老院新晋元老的架子,对,在新一任的罗马元老院选举中,马锡尼成功地被选为了元老,尽管当选时他甚至自己并不在罗马城,但这并不重要。
见此情形,卡米卢斯也顺势与马锡尼打起了太极,嘴里一直嘟囔着担待不起,礼仪方面更是给足了马锡尼的面子。坐定以后,尽管是一大早上,尽管他们现在身处会客厅中,但是卡米卢斯依旧拿出了好酒来招待马锡尼,马锡尼也没有过多推辞,两个老狐狸就这样在心知肚明的情况下,推杯换盏间试图摸清楚各自的虚实,眨眼间,酒瓶已经半空,两个好了脸的老狐狸聊的东西也越来越深。
马锡尼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还是来安排自己女儿的婚事,一收到克劳狄乌斯安全了的消息后,马锡尼便开始往卡普亚赶路,他要确保这门婚事能和克劳狄乌斯一样平稳安全地落地。
卡米卢斯对此则试探性地发问道:“我在元老院里怕不是已经声名狼藉、名声扫地了,你是一颗政坛新星呀,这时候把你的爱女嫁给我那个荒唐的儿子,你就不怕被别人诟病和针对吗?”
“老哥,你属实是说笑了,我是谁,说白了就是个靠买卖房子起家的商人罢了,祖上有些军功不假,但早已经是个老黄历了,那些个贵族哪个是真正正眼看我的,还不是我手上现在有两个臭钱嘛!老兄啊!不瞒你说,我在罗马也呆不下去呀,与其困在那儿受那种气,还不如潇潇洒洒地出走,我已经把我的投票权全权委托给我那个在罗马的犬子了,我现在准备去外面,希腊也好,北非也好,去置办点东西,继续做我的生意,那些趾高气扬的老家伙们根本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看看这叫什么个事,他们连反对都不愿意反对,他们把老弟我选为元老压根就不是为了听取我的意见的,就是为了拉拢我好多得一张票的,他们在意的从来都是那张票,哪是我这个人,只要那张票”有了着落,至于那个投票的人在那群老家伙们看来真的重要吗?老弟我也就是气不过,方才决定出走的,至于嫁女儿,那绝对是老弟深思熟虑过的呀,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呀,老兄你是一个当世的英雄,所谓虎父无犬子嘛!您的儿子在不久后,那也绝对是能成就不世功劳的英才呀!正因如此,承蒙您不嫌弃,我哪会有反对意见呀!“
已经逐渐喝上头的马锡尼晕晕乎乎、摇头晃脑地立刻唠唠叨叨地念叨了一大圈方才停下来,借着酒劲,两人挥斥方遒、“互诉心肠“,好不快活。
最后,两人一拍即合,随着两人达成了观点上的完全一致,这门亲事便就此彻底定下来了,正事谈拢了后,两人扯天扯地又胡乱聊了一会后,马锡尼态度坚决地提出了告辞,推掉了卡米卢斯的宴请,临走前,马锡尼把自己的女儿也给留在了卡米卢斯的府上,按照约定,只要克劳狄乌斯一回到罗马,他们就地立刻正式地结为夫妻,毕竟在这种混乱的世道下,有些事,还是越快越好的,毕竟日久容易生事呀!
两人互相告别后,卡米卢斯吩咐管家带着马锡尼的女儿去熟悉这里的环境后,便独自一人摇摇晃晃地回房了。
只不过,一到房间里,他便换了一副面孔,吐完了早上喝的酒便立刻再次在桌前布置起自己的计划了,对于这次联姻,卡米卢斯还是相当满意的,毕竟干任何事都离不开一个钱字,尤其是组织一支装备精良的雇佣军,而现在,放眼整个罗马,又有谁在物质上比马锡尼这个老狐狸更加富足呢?政权是要用刀子去保障的,谈判中,没有筹码比一支军队更加重要,再说,敏锐地卡米卢斯此时已经隐隐约约地感到,在未来的某一天里,他这只秘密的武装绝对极其重要,过不了多久,或许一年,或许五六年,他们两个老冤家绝对会再次刀兵相见的,而当时机成熟时,卡米卢斯发誓绝对要报那一箭之仇。而现在,他需要做的只是静静等待时机到来,当然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给他整一些大活呀!既然不久后就是他的大喜日子,那么作为冤家的卡米卢斯说什么也得给他送去一份新婚大礼呀!因为这件礼物,卡米卢斯可是头疼了很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