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险起见,走私的船队并没有选择在清晨涨潮后启航,早在前一天的傍晚,他们就把船只隐藏在了海岸上,待黑夜吞没了整个城市之后,一行人便风风火火地行动了起来,退潮启航与其说是一个技术活不如说它更像是一个体力活,船员们需要齐心协力地把整条大船从岸上一点一点地拖入水中,在他们面前的可是一个千斤巨物,不过好在这次航行不缺人手,就连克劳狄乌斯也跟着来拉船了,由于他无法预先支付船费,他便被那个船长一样的凶恶的中年男子指定为干杂役的,这在此时似乎也是无可厚非的,总之,到了最后,在众人的一致努力之下,大船很快拜托了搁浅的状态,被他们完全拉下了水。
克劳狄乌斯走在最前面,见到大船入水后,便立刻向前游去,抓住扔下来的一根绳子便迅速爬了上去,刚刚来到甲板上,他就被一个五大三粗的水手给一下子粗鲁地揪了过去,一把甩进了甲板下的船舱内,根据那些船员的说法,他们接下来要秘密闯过高卢人设置的海上警戒现,让他们这些不便露面的人尽量隐藏起来,这话说得其实也是有几分道理的,但这些船员的样貌与举止还是让克劳狄乌斯感到有些隐隐的不安的,但现在的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克劳狄乌斯是最后一个被扔下甲板的人,伴随着他跌落到船舱里,甲板上的活塞门被一个壮汉猛地关了起来,那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提醒着里面的每一个人,唯一通向上层甲板的小门已经被人从外面给锁死了。
船舱内部一片漆黑,半点火光也没有,唯一能给克劳狄乌斯以些许指引的只有那聊胜于无的透过甲板缝隙钻进来的微弱的月光,借着那若有若无的月光,克劳狄乌斯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遍自己的四周,实际上即使不观察他自己也能感受得出,四周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光线很暗淡,让克劳狄乌斯难以确认船舱里的基本构造,当然也有可能是船舱里人太过多了,挤在一起导致的,总之,在这一次观察之中克劳狄乌斯压根没看到有什么货物,之前不祥的预感再次笼罩在了他的心头之上,难道说,他们本身就是那群神秘船员要走私贩卖的“货物”吗。
就在此时,一股浓烟从甲板裂隙之中悄然钻了进来,来不及多想,克劳狄乌斯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但是一切都为时已晚,贴着上层甲板的克劳狄乌斯率先被那呛人的浓烟包围,在坚持了一段时间之后,憋气到极限的克劳狄乌斯猛地吸进了一大口浓烟,随后,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瞬间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克劳狄乌斯终于从昏迷中逐渐苏醒了过来,只不过他仍觉得周围天旋地转,他的头剧痛无比,之前的记忆显得如此模糊,但他能够确定一点,那就是之前绝对被下了迷药,看来自己绝对是误上了贼船呀!
周围依旧是漆黑一片,但通过观察不难发现,估计已经是天亮时分了,从外面透过裂缝射进来的微小光柱较之以前有了显着的提升,如果没有猜错,那么他这一觉估计是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了。
他被关在了一个巨大的牢笼中,与他同在一处的还有另外一群衣衫不整的人,他的耳边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哭泣声,但奇怪的是面对如此的窘境,克劳狄乌斯却一反常态地表现得如此镇静,一声不吭地靠在一旁,静静地休息着、恢复着,思量着下一步究竟该如何走,可能,那么多天大风大浪的经历让他早已对眼前的情况见怪不怪了。
不出他所料,此时果然已来到了正午时分,伴随着一声巨响,周围瞬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之中,顶部的一个活扳门被猛地拽开了,从上面下来的是一个面带疤痕的一个壮汉,克劳狄乌斯越看越觉得眼熟,思索半天后,才猛然想起,昨天,就是那家伙把自己扔到了甲板下面去的,那个壮汉把一桶类似猪食一样的糊糊导入了笼子旁的一个槽子里随后便立刻离开了,笼子里的人大概是出于恐惧都一个个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地呆呆看着前方。
此时的克劳狄乌斯可没有如此的闲工夫,深知想要寻找机会逃出去就要尽快恢复体力的他,在两天没有进食的情况下,已经没有功夫和力量去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食物再差也是食物,适者生存历来如此,克劳狄乌斯没有半点迟疑,立刻便扑到了食槽的旁边,开始了“大快朵颐”起来,很快,又有几个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在经过了几秒的面面相觑的思想工作后,也来到了食槽旁边默默地吃了起来。
克劳狄乌斯属实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向何方,但那么多天的经历让他学到了一点,那就是只要一息尚存,那么自己的故事就远没有结束。而在他所不知道的远方,阿格里帕也从深山之中踏上了寻找他的旅程。
恢复了数月之久,阿格里帕的体能已经接近了正常的状态,早在一周之前,他就与尼亚姆一起参与了狩猎的活动,此举被他称为是利用实战来进行复健。
活动活动筋骨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随着阿格里帕身体逐渐恢复正常,他也该踏上寻找克劳狄乌斯的旅程了,尼亚姆毕竟对其有救命之恩,以他现在的情况,在这深山之中,他似乎也无以为报,贸然离开,显得有些过于忘恩负义,对于一个出身行伍一生视荣誉为生命的阿格里帕来说这显然是难以接受的,所以,他灵机一动,准备在自己走前为尼亚姆狩猎一些野兽留作其过冬之用。
一周的工夫,阿格里帕接连打到了数匹野鹿并利用陷阱顺利捕获了一只出来寻找食物的黑熊,收获不可谓不丰盛,这几乎快赶上尼亚姆之前几个月的战绩了,至少这是尼亚姆自己说的,帮助她处理好所有的猎物之后,意识到实际已经成熟的阿格里帕在一天深夜,趁尼亚姆沉沉睡去之时,悄悄地离开了屋子,启程向克劳狄乌斯所在的方向赶去。
可没走多远,他才突然发现,看来是自己把一些事想得太过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