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没有人敢拦着,暮月单薄的身影慢慢走了进去,门帘落下。
暮月只披了一层红衣外衫,方才在外面双手拉住腰带还看不出来,进了门后手臂垂下,赤红的领口落到锁骨下方,松松垮垮勾着肩头欲落不落,踩在帐篷底的赤脚白皙,纤细脚踝若隐若现。
锦辰放下军抬眸看去,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你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暮月被他吓得一抖,摇摇头,无辜又可怜,“不是……”
纵使只能看见那副鬼面具,暮月也能听出来这人的心情不佳。
他垂眸继续走近,在锦辰凝视眼神里缓缓跪坐在他腿边,仰头望去。
“谢将军救命之恩。”
暮月的声音沾染着湿意,病恹恹的模样更让人心生怜惜。
“暮月无依无靠,幸得将军垂怜救下,还望……将军能够暮月偿还救命之恩的机会。”
琉璃似的绿瞳被泪水浸湿,仿佛只要锦辰说一句不愿意,就会立刻落下泪来。
锦辰抬掌拨开他沾在唇边的发丝,握刀的粗糙手掌磨得暮月脸颊有些痒,下意识偏了偏头蹭在掌心,娇弱可怜。
“先好好养伤,无需多想,也不需要偿还。”
锦辰的嗓音喑哑了几分,还算柔和。
说起伤口,暮月便撩起衣衫宽大的袖摆,手臂肌肤道道伤痕都刺眼,又软软拉住锦辰的手,乞怜似的伸过去。
“很疼……将军。”
锦辰望着伤痕,不太理解其中意思。
“让军医过来上药。”锦辰说,却见暮月委屈摇头,露出一副不想看见别人的模样,妩媚挑起的眼角泛红含泪,“将军可以帮我吹吹吗。”
锦辰垂着眼睑看他,鬼面具后神色逐渐玩味,倒想看看暮月接下来还想干什么。
他把暮月拉到主将软椅上,对着手臂随意吹了两口,竟是丝毫不觉得暧昧,这无疑让暮月有些讶异和挫败。
锦辰按住暮月想要作乱的另一只手,低声道:“别乱摸。”
“将军,您嫌弃我是不是……”
暮月倏地又哭了出来,软软靠着锦辰的臂膀,咬着红唇轻轻颤抖。
“您不愿意让暮月侍奉,您嫌弃我。”
锦辰:“……”
天地良心,他到底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颠倒黑白倒是挺在行。
“没有嫌弃。”锦辰将让他搂在怀里,语气却突然变得危险,“身份来历不明,如何侍奉。”
那股莫名令人心安的气息再次笼罩暮月,竟让他生不起半分排斥,还想要从心里依赖这个人。
暮月掐了掐指尖,消瘦的身躯在锦辰怀里索性舒服靠着,又娇又软。
“我是清白人家呢,将军不要嫌弃,没有人抱过的。”
暮月坐起身撑着锦辰的胸膛,微鼓着红唇,带着撒娇的语气继续扮可怜,“若您嫌我,我……我以后可怎么活呀。”
话音落下,暮月突然被捏着下巴强制抬起头,对上鬼面具后的深邃眼神,听见锦辰在耳畔的低沉嗓音,“想要留下?”
暮月咬唇轻哼了声,吃痛似的红了眼眶,点点头。
心里却缓缓冷了下来,以为锦辰会有下一步举动,千日醉兰的异香幽幽从袖口内溢出,若有似无。
千日醉兰,是暮月对付之前那些“恩客”的手段,含有异香,闻之则如同醉酒般晕厥入春梦,次数多了,便会让毒性进入心脏,最后无端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