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仰浩田已经不记得这是多少次的割痛了,即使他有很快的自我恢复能力,但是也无法完全的复原,所以他总是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面色,还有他那幽黑如冰冷潭水的眼睛,所有人都不敢与他对视,因为一旦对上就会是万劫不复。
而此刻眼前的这个女子却有些大胆,她仿佛不惧他的森冷。一仰浩田忽然发现这女子已经在他身边服侍了许多时日了。他的目光骤然一凝,眼中闪过一抹冷酷的杀意,心下已然明白了这女人的心思,可面上却无比平静并没有揭穿,而是继续享受着女子的万般娇媚,但是却丝毫不动情。
情哼,他在心中冷笑着,人类的七情六欲对于他来说都是如此的可笑,他的心中只有那一件事是值得他付出一切的。
想到此处,他猛的抬手一挥,那女人顷刻之间就飞了出去!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咕咚”一声,头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桌角之上,转眼间躺在了地上再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鲜红的血顺着她黑色长发间流到地上,如同盛开的恶魔之花。
大门这时候又开了,先进来的是两个侍卫,二人分别拽住女人的一个胳膊,就这样顺着地上拖出了房间,女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看着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的一仰浩田。
后面又进来几个侍从,一仰浩田轻轻挥一下手,很快有人就上前为他更衣穿鞋,一切穿戴妥当后,他毫不犹豫的从地上的那道长长的血痕上跨过去,向门外走去。
他走到了位于大殿中央的宝座坐了下来,黑暗之中即刻闪身走出一个侍卫,朝他躬身施礼,“尊贵的天皇陛下,您有何吩咐。”
一仰浩田那略微暗哑却又漫不经心的声音说道:“去把梅利老师请来。”
侍卫应了一声是后就转身出去了,不多时,随着侍卫回来的是一个身穿黑色斗篷肩上还站着一只黑鸟的人。这个人太瘦了,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走一般,他略显佝偻的走到了一仰浩田的近前,抬起头来露出了他惨白而又布满皱纹的脸,西方人特有的鼻梁高耸,眼窝深陷,他那双褐色的眼睛闪烁着邪魅的光芒。他的胸前挂着一条镶嵌着黑宝石的银质项链,手里托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上面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晕,仿佛这是一颗蕴含着无尽魔法的水晶球。
他肩膀上的那只黑鸟是一只羽毛如墨般黑得油亮的乌鸦,它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雷亚多·梅利的肩头,不论他静止还是行动,它都如影随行般的站在那,漆黑的眼睛闪着寒光,只要你看着它,它就永远都在回望着你。
雷亚多·梅利微微躬身,不紧不慢道:“天皇陛下,招我来有什么事吗?”他竟然说得一口流利的桑寇语,只是他在说话时,那颗挂在胸前的黑宝石就开始忽明忽暗闪烁光芒。
一仰浩田微抬眼皮,看着雷亚多·梅利忽然轻嗤一声,“奥犹巫师家族的族长大人,不知你什么时候才能兑现你的承诺呢?”
对于这位一国之君,贵为天皇之人的问话,雷亚多·梅利却依旧镇定自若,丝毫不惧怕,他微微一笑回道:“我尊敬的天皇陛下,我能坐上族长之位还是要感谢您的帮助啊。至于这个的法术,我没说不教您啊,只是您也知道,这阂勿之毒没有我的血魔法是做不出来的,这也是很耗费我的能量的法术啊。”
一仰浩田看着他手中闪着蓝光的水晶球,面色虽然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出口的声音却又是冷冽了一些,“我怎么没觉得你在感谢我?我看你是不想回去了吧?”
这时大殿的黑暗处突然冲出了一群黑衣侍卫,瞬间就把雷亚多·梅利包围住,每个人手里都是一把寒光森森的长刀,指向了他。
雷亚多·梅利继续微笑着说道:“天皇陛下,您就是这样对待老师的吗?哦!我差点忘记了,我原本准备明天就开始教您水控术的呢。”
一仰浩田对于他的态度没有丝毫的意外,在这桑寇国,没有任何一个人不惧怕他的,可是这个雷亚多·梅利却不是一个能彻底臣服于他的人。但是转瞬他竟然也笑了,而且还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并且轻轻挥了挥手,那些暗卫就全部消失了。他走到了雷亚多·梅利的面前,轻笑着说道:“那么老师,不如现在你就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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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紫你给我下来!你怎么又欺负饼干!”魏婶的大嗓门响彻道观,很多人循声望去,就见到道观的吉祥物,那只浑身雪白头顶一撮紫毛的鸡正骑在一只大黑狗的背上,从后院一路冲到了大殿旁的请法殿,魏婶已经从请法殿冲了出来,一个健步上去就要去掐凤紫的脖子,凤紫扑腾着翅膀就从饼干的身上飞了下来,猖狂逃窜,魏婶岂能放过它,追着它嘴里喊着:“我今天要是不把你炖了我就随你姓!”饼干见终于有人给它撑腰了也兴奋的叫着追随魏婶去抓凤紫。
可怜的凤紫又不敢说话,也不敢叫,就是拼命的飞,玩命的四下奔逃,它也怕魏婶真的炖了它。
来道观上香的香客们索性都驻足看着这个热闹的场景,有和魏婶熟识的人还在呐喊助威,这原本庄重肃穆的道观顷刻间人声狗吠,鸡犬不宁。
慌不择路逃跑的凤紫朝着道观大门蹿去,结果就与刚迈步进门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而且那人身手极快,一把就抱住了凤紫!逃了这么半天都没被魏婶抓住的凤紫就这样被人给抱住了。
它刚想挣脱的时候,却突然闻到了一股极其熟悉而又久违了的味道,它心下一喜,急忙抬头看去,抱住它的是一个眼睛大大闪着清澈光芒,皮肤光滑细腻白里透红的少女,粉嫩嫩的嘴唇此刻正嘴角微微上扬的看着怀里的凤紫,突然这女孩低下了头,把脸都快要埋进了凤紫的羽毛中,双手略微收紧,凤紫立刻就感觉到了她胸前的波涛汹涌,惊得差点要叫出声来,那女孩却已经抬起头来笑着说道:“香香鸡,你还是那么的香啊。”
还没等凤紫回答,身侧就传来了一声大喊:“放开那只鸡!让我来!”
随着这人的话音刚落,早已发现女孩的饼干兴奋的一路汪汪叫着已经扑到了女孩的身上,它的两只前爪搭在了女孩抱着凤紫的胳膊上,舌头伸出来就舔女孩的脸,逗得她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哈饼干!你都长这么大啦!”
身侧那个声音的主人,此时早已经站在了女孩的身前,女孩微笑着看着来人,说道:“小屁孩儿,你也长高啦!”话音刚落,手里的凤紫就被那人拎起来啪的就甩了出去,然后他一下子就抱住她。
时隔四年再一次回到道观的紫悦,被冬冥此刻紧紧的抱在怀里,心里却是无比的喜悦和感动,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还是她熟悉的感觉,还有大殿前香炉的焚香香味,依然让她无比的安心。
“这里好多人都看着呢,你这么抱我怪不好意思的。”紫悦笑着说道。
冬冥也才回神,突的放开了双手,小麦色的脸上已经有些发红了,略显尴尬的说着对不起。
紫悦看着他,甜甜的笑了,冬冥长高了,十七岁的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稚气,像个男人样了,下巴上也有了些许的胡茬了,那微微蓬乱的头发下面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眼神像大海一样深邃,鼻子英挺,嘴角漾着一抹令人目眩的笑容,面容俊朗。
“悦儿姐你终于回来了。”已经过了变声期的男孩,此时说话的声音温柔低沉,却干净清晰,像一根羽毛轻轻的拨动了她的心弦,紫悦的心突然就漏掉了几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