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瑾连连摆手,“瞧你说的,我们都这么熟了,你怎么能把人想得这么坏呢?”
“我可是一片好心,一片真心啊,我们远征军现在处境艰难,在临安朝廷和蜀中邓家两方势力中夹缝中求生存,自然要四面逢源,广交朋友。”
萧良依旧有些不信,“上次临安朝廷来了一个官员,叫古长根的,只不过是临安朝廷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还是宗老曾经的部下,过来交接一些事情,你见他懂礼法,知算术,就与他秉烛夜谈,促膝长谈。结果第二天就向朝廷递交了辞呈,加入了我们远征军。”
“我实在怀疑,你是艺高人胆大,哪怕是大汉国师这种狠角色,你也想挖刘秀珠的墙角。”
孔瑾嘿嘿一笑,“没有的事,你没有证据不要污蔑人。”
“古长根是对长生崇拜至极,到了我们远征军之后,一颗心完全被征服了,是自愿留在我们军中效力的,可不是我挖空心思想要留他的。”
“再说了,你要自信一点,长生这么能打,我们远征军名号这么响亮,来一些投奔的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以后啊,地盘会越来越大,人会越来越多,你萧丞相的事情会越来越忙。”
萧良给了孔瑾一个眼神,“你画的饼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好吃。我就不明白了,我们这些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德行,偏偏就愿意吃你画的饼。”
“还有啊,饼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什么丞相,我只是远征军的副军师而已,没有什么丞相。”
孔瑾说道,“我和紫凤说了,蜀中缺少谋划全盘的人,老蜀王精力不济,蜀王又是个爱好带兵打仗的好男儿,紫凤公主迟早是要和长生成亲的,其他的老将又一个个食古不化的,他们蜀中总是要有人帮他们想想办法不是?”
萧良瞪了孔瑾一眼,“那不是还有你吗?”
“我以前可是亲耳听到你答应老王爷,还有紫凤公主,去帮蜀中料理事务的。你可不能这么坑我啊,你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全部丢给我,这太不厚道了。”
孔瑾轻轻拍着萧良的肩膀,“萧良啊,你的格局要再大一点,目光要再放长远一点。”
“你现在是远征军的副军师,兼一个蜀中的丞相又怎么了?你的能力,你的水平,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不过是每天少睡几个时辰,少喝点酒,多干点活而已,难不倒你的。”
“再说了,你把蜀中维系好了,还不是我们远征军的后方稳固了啊,于人于己于远征军,那可都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将这些事情交给其他人我还不放心呢,唯有交给你萧良,我才踏踏实实,心安理得,不,是一百个一万个放心。”
萧良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你的算盘,你想要算计着将蜀中变成紫凤公主的嫁妆,都变成我们远征军的地盘。这个胃口太大,邓骁又不傻,哪里有那么容易的。”
孔瑾笑道,“我们远征军本来就是紫凤的麾下,和蜀中是一体的,哪里分什么他的我的,都是一家人。”
萧良看着孔瑾,“这话,我可听你对刘秀珠也说过。”
“秀才,你的胃口实在太大了,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吃啊。”
孔瑾抿了一口酒,“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我们的步伐还是太小了,动作太慢了,连老天师想着回长安看一眼的愿望都没有能够实现。我就是担心啊,这样的日子还要耗多久,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多久,我怕来不及啊。”
萧良说道,“秀才,你真的相信长生说的,世道大乱,末日来临之说法?”
孔瑾见酒杯放下,目光有些停滞,“那一日,老天师他们给长生换眼。换眼成功的时候,长生眼中射出两道红光,冲破屋顶,直冲云霄。在那红光之中,长生看了许多景象,看到了许多惨状。这不由得我们焦心啊!”
“萧良,你是个读人,也知道曾经发生过天地大变。这一次,不仅仅是我们大邑城,北莽、倭国、临安,几乎所有地方都发生了变故,有些地方连一个人一条狗都没有逃出来。这等灾难,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也不是我们所能防御住的。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世道大乱,末日来临啊。”
“老天师临终时也说了,一千多年前,这方世界就出现过一次大灾难,移山倒海,尸横遍野。这一次,很像那次灾难的再次来临。现在我们也逐渐能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这方世界就存在的,可能是另外一方世界,一方更为高等的世界发生了动荡,影响了我们这方世界。”
“至于高等的世界在哪里,如何影响我们这方世界,我们又该做些什么,我现在是一点眉目也没有。”
“萧良,你说,我们在这里喝着酒,吃着羊肉,说得很开心,突然天上就降下灾祸来,无人能逃,这等事情你能接受吗?”
萧良说道,“天祸无情,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我们能做好的,就是竭尽全力将自己的事情管好,将自己的地盘守好,将敌人赶走。至于其他的,当真是无能无力了。”
孔瑾说道,“老天师不甘心啊,我也不甘心啊!”
“我也想去看看造成这次天灾的原因在哪里,后面会不会发生更严重的天灾。所有的问题,在没有解决之前,总是让人不安;所有的谜团,在没有解开之前,总是让人难受。”
两人说着,大光头武冲提着酒壶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萧良和孔瑾的中间,将两人给挤开了。
萧良埋怨道,“武冲,你这么大个屁股,旁边有的是凳子你不去坐,偏偏要挤在我们当中,差点让我摔在地上了,你这是什么说法?”
武冲一把抓住萧良的手臂,“萧良,不会让你摔着的,我是看你们两个家伙不和大家喝酒,却在这里头挨着头,肩并着肩,说得这么投入,说得这么亲密无间,怕你们出事啊。”
萧良眼睛一瞪,“出事,出什么事?”
武冲嘿嘿一笑,“怕你屁股出事啊!”
孔瑾说道,“武冲你就是个粗鄙的武夫,想些什么呢?”
“我和萧良在商议大事情,哪像你啊,喝酒是只想着喝酒,其他事情也不考虑一下。”
武冲提起酒壶灌了一大口,“喝酒本来就应该只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干它娘。还考虑其他干什么,一点也不痛快!”
孔瑾有些无语,便指着旁边说道,“杨杰还是个孩子,你可别把他身子骨给糟蹋了,到时候杨夫人找你麻烦,看你怎么交差。”
杨杰有些醉眼朦胧,依旧在强打精神,时不时睁开眼睛朝大家笑一下,又醉醺醺的闭上眼睛,随时要醉倒的样子。
武冲嘿嘿一笑,“秀才,这可是你做的好事啊,你给杨杰送大礼,送的可是我的本命功夫啊。”
“不过啊,杨杰这这小子有血性,有拼劲,以后是条汉子。想学我的金刚罩铁布衫,总得有所表示不是?我又不要金又不要银,就让他敬几碗酒,又这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