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喝醒酒汤了吗?”
“喝了。”
施漫仍然不放心。
她匆匆上楼,一进卧室直奔那张双人床,关切地眸光在商聿沉的脸庞上停留两秒,放轻动作将掌心覆在他的额头上。
发觉他的体温正常,没有发烧的迹象,才松一口气,放下手袋前往浴室洗漱。
怀孕后,她没再碰过酒。
但今晚所处的环境,难免会沾上烟酒气,她脱下白西装,走到花洒下淋湿全身,挤两泵洗发水搓洗一遍浓密的长发,堪堪压下那股味道。
裹挟着泡沫的水珠,顺着纤瘦的肩膀滑下,她洗净洗发水残留的泡沫,再拨开贴在脸颊的发丝,拢起长发束在脑后。
水声持续良久。
施漫关上花洒,一身清爽地走向洗手台,正像往常一样给肌肤涂抹身体乳时。
──“咔嗒”地浅响传来。
推门而入的商聿沉,眯着一双瑞凤眼,径直走向马桶,如若无人般打开圆盖。
还没彻底清醒的大脑,使得他整个人混沌不已,不仅没注意到萦绕在周遭的薄薄水雾,还忽略了距离他不远的施漫。
他抖了抖萝卜。
又将萝卜塞进棉质布袋。
一转身,余光不经意瞥见白如瓷玉的肌肤,他脚步微顿,对上那双澄澈不失妩媚的眼眸,又下意识来回打量她一眼。
“老公,你酒醒了?”施漫敛下莫名其妙滋生的羞赧,三两步拉近他们的距离。
她顶着那张或许是被热气熏红的脸颊,仰头望着他的同时,不忘搂住他的腰。
以商聿沉的视角,能将所有美好尽收眼底,但始终昏昏沉沉的他,不曾给出多余的反应,甚至有身处梦中的即视感。
他闷闷“嗯”声。
难得见他的反应这么迟钝,施漫轻笑一声,踮起脚尖,亲吻那张淡绯色的唇。
两唇相贴。
主导权依旧不在他手里。
他却不贪,一心只想着回到那张能让人全身心放松的双人床。
等着施漫率先退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覆到门把手上。
“不准走。”施漫阻拦他的动作,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考虑到他的反应迟钝,语速很慢:“我刚才亲你了,你是不是也该亲我一下?”
商聿沉怔神半晌。
他注视着梦里十分黏人的施漫,终在那道含笑的眼神下,回以蜻蜓点水的吻。
呼吸短暂交织一瞬。
堪比完成任务的触碰,叫施漫极为不满,又在他即将退离时,攀上他的脖颈。
美其名曰教教他。
好不容易出师的商聿沉,耸拉着眼皮抵着施漫饱满的额间。
嗓音沙哑道:“困了。”
施漫终于放过他。
眼看着那道掺杂解脱意味的背影走到双人床前,她唇边又溢出一抹愉悦的笑。
她收拾一番,视线在马桶上停留两秒,想起刚才瞥见的萝卜,拍了拍还没降下热意的脸颊,吹干头发再躺到他身侧。
卧室陷入黑暗。
灼热的呼吸洒落下来,一句低喃的“晚安”落入商聿沉耳畔。
他好似听见了。
察觉到温软的身躯在朝他靠近,迷迷糊糊地抬起胳膊,给怀里的人儿当枕头。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