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纪时野与林零交换了一个眼神,用有些紧绷的声音问起来,“那您方便跟我们讲讲她的事情吗?”
中年女人怪笑了一声,眼睛不停在纪时野胸肌处打转。
“那,不得给我点好处?”她意有所指地说道。
纪时野假装不理解她直白的意思,直接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掏出一小沓M国货币,夹在指尖递给了女人。
“哼。”女人发出有些可惜的声音,盯了一会纪时野停在半空中的手指,才伸手接过。她拿到手里大概看了一眼数目,然后露出了勉强满意的神情,将钱收好后也没再保留,直接对着二人娓娓道来。
“二十年前,一个大雨天,我收留了一个浑身湿透,看起来走投无路的年轻女人……”
她的讲述将纪时野和林零拉回了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
春夏交际的M国在夜晚的温度还是有些低,这位自称名为珍妮的女人彼时正在一个便利店门前躲雨。远方的霓虹灯被大雨模糊,像是添上了一层马赛克滤镜。她百无聊赖地点一根烟,看着雨幕发呆。
很快,一个有些踉跄的瘦弱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直到这个身影走近,她才看清这是一位黑发黄皮肤的女子,她被大雨淋得透湿,单薄的衣服紧紧贴在她身上,露出了姣好的曲线。
这也招致了其他躲雨男人不善的打量。似是察觉到这些令人不适的目光,这位瘦弱女子姿态更加畏缩了一些,小心翼翼靠近了正在躲雨的珍妮身边。
看她这幅凄惨的模样,珍妮眉头紧蹙往旁边挪了一步,给她让了点位置,同时也遮挡了部分不善的目光。
直到女子站到她身边,珍妮才注意到,虽然她的脸庞被湿漉漉的黑发遮挡了大半部分,但露出的苍白容颜却十分惊艳,这幅湿透的样子更是给她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
顺着她的脸往下看,珍妮才注意到她怀中还抱着一团裹着雨衣的不明物体,透过缝隙,珍妮才愕然发现里面是个小孩。
进入屋檐躲雨,这名瘦弱女子才轻轻吐了口气,用细若蚊子的声音对珍妮道了声谢。她腾不出手擦掉脸上的雨水,只能轻轻甩了甩头,想把流到眼里的雨水甩掉。同时,由于浑身湿透加上有些低的气温,她开始轻微发起抖来。
她这幅柔弱的样子让身为女人的珍妮都有几分不忍,而那些一直盯着她的男人更是吹了声口哨,嘴里说起了下流的话,想要靠近她。
珍妮脱下自己身上的皮衣披在女人身上,回头用厌恶的眼神看了一眼这些饥渴的男人,大声喝止他们,又从自己的皮衣口袋里翻出了几张纸巾递给女人,试探性地开口:“我帮你抱一下?你先擦擦雨水?”
女人看着她,眼中闪过几分犹豫,片刻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将怀中的孩子递给了珍妮。虽然女人自己浑身淋得透湿,但她怀中的孩子却被包裹得很好,正睡得香甜。
透过雨衣的缝隙,珍妮才发现这是一个长着天使脸庞的孩子,光从面容上看有些雌雄莫辨,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盖在眼前,仔细看鼻梁还很高挺,有几分东西方结合的混血感。
看着孩子的小脸从雨衣中露出来,女人擦着脸上的雨水,露出了一道温柔笑意。感受着怀中孩子传来的暖意,珍妮此时的心也有几分融化。她看着女子,开口道:“你…是不是没有地方可去了?”
女子迟疑着点点头,最后在珍妮的劝说之下,抱着孩子跟她回了家。
在珍妮的帮助下,这名女子换下了湿透的衣服,并逐渐对她卸下了心房。
虽然女子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珍妮,但由于M国人很难念出女子的全名,珍妮就索性只叫她肖。
就这样,肖在珍妮的家里短暂停留了一段日子。不过她只身带着一个孩子,又是黑户,实在难以找到什么正经工作。但为了让孩子活下去,她只得选择了和珍妮一样的职业——靠自己的姿色在街边招揽皮肉生意。
艰难度过了几年,肖的身体每况愈下,最终染病撒手人寰。但珍妮并没有在医院见到她最后一面,因为当时直接来了一群神秘的人带走了她的遗体。
而肖那个被丢在公寓中的孩子也被一群人强制带走,从此杳无音信。
听完她的讲述,林零和纪时野都陷入了沉默。
她想不到,郁渊的童年竟这么悲惨,他这个神秘的母亲看起来也是命运多舛。
静默片刻后纪时野开口问道:“那她有跟你提到过孩子的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