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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时

但两个人也清楚,这不现实。赵正言说:“我要那批货还有陆宽的位置。”

项逢看着他,“我为什么给你那批货?”项逢自动回避了关于陆宽的问题。

“那本来就是我的,是玉镯项目必需的材料。”

项逢没有进入赵正言的套里,“必需吗?”

“如果不是你抢走了,现在这批货已经是成品了。”赵正言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陈述着。

项逢嗤笑了一声,“你还真是意料之中的无耻。”

“做黑市交易,你配谈廉耻吗?”

项逢想他大概知道赵正言掌握关于他的多少信息了,“什么黑市?”

赵正言微微勾了下唇,“我也不知道,我想留留应该也不知道吧。”项逢的眼睛微微眯起,下颚扬了扬,手肘向后移了一寸。

赵正言从他的眼里读出了轻蔑的味道,那种深深的轻蔑。他刚脱离陆家的时候从很多人眼里看见过这种轻蔑,那是很多年之前了,而他也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因为受到这种轻蔑而产生的愤怒。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粗糙、鄙薄、浅陋的人,也配对他露出这种眼神。但是他压下了这种愤怒,“怎么?”

项逢说:“留留应该更不知道她的设计稿被用来生产有害珠宝吧。”

赵正言倒了一杯茶递给项逢,“她可以永远都不知道,这取决于你。”

项逢看着他手腕上爆出的血管,那泄露了他心中的愤怒。项逢看着赵正言,“你要把她当作威胁我的筹码。”不是疑问句,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赵正言人生中第一次对这种兜圈子感到厌倦,他看了眼表,往常这个时候他应该给营养师打个电话问问饭送到了没有,再卡着营养师刚离开的时候去看她一眼。虽然他已经交代了楚兴帆,但是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踏实。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他只是想看看她,单纯地想看看她。

“只要你把不属于你的东西交出来,她还是口碑极佳的珠宝设计师。”

项逢挑了挑眉,“如果我不交呢?”

“那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设计的珠宝是有害的。”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从此之后她只有依附我才能在珠宝圈东山再起。”

项逢看向赵正言,眼神很复杂,转瞬又被掩饰得不留痕迹。后来,赵正言回想起项逢这个眼神时,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还有呢?”

“我要陆宽的位置。”

“为什么?”

赵正言喝了一口茶,青玉莲瓣茶杯触手的感觉很温润,“毕竟是老朋友了,拜访一下总是应该的。”

赵正言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说:“哈,我忘了,你跟陆宽的关系这些年应该远比我和他之间的亲近。”

“你会有真正亲近的人吗?”

“有啊,我有留留。”赵正言的语气里几乎听不到迟疑。

“你做了这些事,你以为还能留住她吗?”项逢觉得讽刺。

赵正言拿出了一沓东西放在了项逢面前,“如果你拒绝,这就是明天的报纸。当然,热搜下午就可以安排上。”

鉴定报告,摘得干干净净的焕颜,还有签着祝留名字的设计稿,三者被有机整合在一篇报道里,近乎是天衣无缝。

人心就是先入为主,闻风而动,信奉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这也就是为什么绝大多数的网络暴力就算澄清了,也无法真正地恢复名誉。固有印象形成了就是形成了,抹不去,也擦不掉。

项逢的手攥紧,几乎可以听到骨骼的摩擦声,滔天的怒火在胸口翻涌。

“只要我把货给你,把陆宽的位置告诉你,你就可以把一切伪装成没发生过的样子吗?”

“所以你还需要做一件很简单的事——”赵正言顿了顿,修长白皙的手指拿起青玉莲瓣茶杯,狭长的眼看向项逢,“告诉她这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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