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逢想起刘飞黑色靴子里的那把枪,想起他临死前浸着鲜血的身体,想起他最后对自己的请求,对齐紫云说:“不要哭,刘飞希望你平安幸福。”
齐紫云低泣着,又靠在了项逢肩上。
这一次项逢没有推开她,齐紫云感受着项逢隔着衣衫传来的身体的热量,觉得无比安心。
她也说不清楚原因,但项逢带给她的这种安心的感觉比之刘飞更甚。
电影放完后,齐紫云以为项逢会离开,她还在想以什么样的理由留住项逢,但项逢没有离开的意思。
那天下午项逢一直陪着齐紫云,她给他画了一幅速写,平时她画速写只要十分钟,和艺术生平均水平差不多。
但是这次或许是因为画得比较深入,所以用了四十分钟,期间项逢一动不动。
齐紫云担心他难受,所以说:“项哥,你可以动一动,不影响的。”
项逢面色如常,只说:“没事,不累。”
齐紫云很感动,心里甜得可以渗出蜜来。
一直到晚上项逢都没有走,齐紫云甚至以为项逢有那种意思。
她曾经跟刘飞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没有到那一步,所以她有些无措还有些期待。
夜里十一点的时候,齐紫云给自己鼓了鼓气,去卧室里换了件淡粉色的真丝睡衣,胸口有些低。
齐紫云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项逢看了她一眼,男人的敏锐让他多多少少的知道眼前人的意思。
齐紫云看到项逢看了一眼之后就收回目光,一时也摸不清项逢的意思。
她试探着跟项逢说:“今天不早了。”
项逢点点头,说:“你去休息吧。”但是并没有起身。
齐紫云不明白项逢这是什么意思,说让她去休息,然后没有凑到她身边,也没有离开。
她想会不会是他不习惯主动呢,以他的外型和能力应该有不少姑娘往上扑吧。
齐紫云走到项逢坐着的沙发前,微微低了低身,脸颊微微泛红,露出的肌肤白皙,她问:“用不用我去给你做点宵夜?”
项逢看着齐紫云的眼睛说:“不必了,我手头还有很多事情,待到十二点就走。”眼睛深处冷冷的,比电影里那座山还要积雪密布。
齐紫云一方面有些失落,另一方面又想:“原来他是特意挤出时间来陪我。”
十二点一到,项逢立刻站起身嘱咐了两句之后走了,这种严格的守时联系上今天是情人节的事实让齐紫云心里暖融融的。
齐紫云望着项逢陷入夜色中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可惜家里的灯光怎么也照不到更远的夜色。
此刻,办公室门外的电梯旁,程湛在想怎么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告诉项逢。
想了想之后,程湛决定先不说,至少现在不说。
曹时对程湛说:“你说现在这祝小姐跟项哥这样了,齐紫云不是正好可以——”
程湛挑了挑眉问:“可以什么?”
曹时见不得程湛这副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要套别人话的样子,推了他一下说:“都是男人,我觉得项哥忘了祝小姐只是时间问题。”
程湛又想起了那张对折了两次的a纸,还有刚刚项逢近乎崩溃的反应,他说:“不是。”
曹时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人啊,得不到会想,尝久了会腻,有了新的就咂摸出了新的滋味儿。”
程湛本来就些心烦,听了曹时这种酒肉胡同里摸索出的人生哲学,更加心烦。
程湛说:“你有功夫说这些,不如去把李勇先的事情查清楚,还有吴俊风那里——”
曹时觉得他又开始装,索性摆摆手说:“好好好,我这就去。”
他顿了顿继续说:“不过你要想好了,我走了,项哥这里要是有什么事可就没人陪你一起顶着了。
程湛没理曹时,拿着手机拨了个电话,嘱咐了两句。
他是打给守在医院那边的人,让他们时刻留意着祝留,不要掉以轻心,乔装或者窃听都可以。
如果顶层病房戒备太严就从监控和窗户想办法,里面的人要是有激烈的争吵必须及时报告。
程湛挂断了电话之后,看着曹时,那眼神的含义是“你怎么还没走?”
曹时一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说:“我建议你啊,别把注下全在一头,齐紫云那边你连句话都不帮人家带,你就不怕她哪天上位之后在项哥耳边吹枕边风?”
程湛唇角勾起一抹笑,本就出色的五官更显精致,“你想帮,你进去跟项哥说啊。”
曹时看着他得这副样子,想起他也是以这种表情捅了一个死士十几刀,顿时不寒而栗,弱弱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