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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下玉兔

解决完了卢舟的问题,祝留看向了孙邈。

孙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纯黑色的方形盒子,“之前会上存在争议的为tp们设计的莫比乌斯环手镯的样品已经做出来了。”

卢舟明显没想到孙邈跟进得这么快,眼睛都瞪圆了。祝留笑着接过盒子,“很棒。”

孙邈害羞地挠挠头,“没有啦。”

祝留打开盒子,无限的一维,永恒的单侧曲面,简洁大方,银材质使得手镯显得更加有质感和吸引力。“效果不错,厚度也合适。”祝留看向孙邈,问道:“你是不是试了几次?”

孙邈本没想到祝留会知道,“是的,我让他们做了三种厚度的,这是效果最好的一款。不易变形又不会太沉。”

“辛苦了。”这个过程是非常耗费能量的。

“不辛苦的。”对于孙邈来说,每天能做自己喜欢的设计工作,还能看到自己喜欢的领导兼精神偶像,他感到很快慰。

领导是内行人就是有这点好处,付出多少都能被看见,不会被忽视,当然,糊弄多少也都能被看见。

祝留看着卢舟说:“孙邈在跟仓的对接和沟通上非常有经验,可以把控材质与存量,卢舟你又擅长与市场部打交道,在定价细节上尤为用心。你们两个其实非常互补,会是很好的搭档的。”

卢舟本来没太把孙邈当回事儿,现在倒是对他刮目相看,对于祝留的话也算是默认了。祝留知道卢舟比较有个性,也不要求她乖乖地答应,看到她心里认可孙邈也就放心了。

“好了,你们今天就先忙到这里,早点回家吧。”祝留说完后就回到办公室里加班了。

祝留拿起画笔,把自己的灵感记录下来。其实她并不是一个擅长管理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管理的人,只是职位所限,逼出了她的能力。在握着画笔的这一刻,她才真正成为了她自己,一个不为任何外部因素所限制的人。

纯白的绒花,一簇簇,一捧捧,纤尘不染。跃动的身影,左蹦蹦,右跳跳,聪颖可爱。在沾染霜雪的桂树下,一只玉兔拿着玉杵正在捣药。将东方的神话故事融入进花滑世界里,无疑是个不错的决定。

在一众靠着水晶与钻石吸引人眼球的花滑服中,这件以绒花和蜜蜡为设计重心的花滑服必然会独树一帜,脱颖而出。雪白的绒花仿佛玉兔的毛发,金黄的蜜蜡如同桂花的嫩蕊,桂下玉兔,活灵活现。

只是桂树图样精致,玉兔身形更是小巧,换作别的设计师,若是绘画功底弱些,肯定是设计不成的。但祝留本人擅长绘画,功底非常扎实,画得栩栩如生。

画完后祝留非常满意,抬头一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这时办公室的门响了。

“请进。”

“祝大设计师这么晚还在加班啊。”贺骁笑着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这就下班了。”祝留边说边起身,一点跟贺骁多聊的意思都没有。

贺骁走到祝留办公桌前,拿起祝留还热乎着的设计稿。“哇塞,这是为aria设计的花滑服图样吗?”贺骁看向祝留,表情难掩惊喜,“太牛了,我本来都做好打算回绝了他们。”

祝留边穿外套边说:“有求必应嘛,设计师的自我修养。”

贺骁竖起大拇指,“牛!”他意犹未尽地放下祝留的设计稿,走到她跟前说:“我送你回家吧,太晚了,你自己一个人打车不安全。”

“谢谢贺总美意,项逢正在楼下等我呢。”

贺骁摊开手,“可惜了,我这个司机没有用武之地了。”贺骁对于自己之前英雄救美,把祝留送到医院里去的行为非常满意。他又问:“你们现在住一起吗?”

祝留回过头,诧异地看了贺骁一眼,“这好像跟贺总没什么关系吧?”

贺骁扁了扁嘴,“总之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

祝留又看了贺骁一眼,说道:“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

贺骁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男人不一样的。”

祝留翻了个白眼,贺骁第一次见祝留露出这样的表情,情不自禁地感慨这世上真的有人翻白眼都翻得这么好看。

“贺总拜拜。”

“拜拜,我亲爱的祝大设计师。”贺骁的眼神用缱绻来形容都不为过。祝留心想农夫伯伯看自己养的牛牛应该也是这种表情,看来自己的老板对自己的生产力很满意。

祝留不得不承认,来到tizan之后自己不再有那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了,之前在焕颜总是感觉每一步都走在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进去。这一方面源自tizan英国式的较为松弛的工作方式,另一方面源自贺骁本人并不属于高压型的老板,他为人也并不像赵正言那样深不可测。

祝留感觉自己的双脚踩在地面上,整个人可以很放松地呼吸和奔跑。正如此刻她匆匆忙忙跑进电梯间里,头发用发套松散地绑着,着急下楼见项逢,这种状态在焕颜是不可能有的。

坦言讲,祝留没想到项逢能安安静静等这么久,连个电话也没打,连条消息也没发,这该是多么好的耐心。

一出公司大楼,祝留就发现项逢靠在车上等她。他一身黑衣,极好的身材比例,眉目比冬日的黑夜更加冰冷俊美。

一看见祝留来了,项逢马上站起身朝她大步走来。在她面前站定,柔声问:“都忙完了吗?”

祝留点点头。项逢很自然地攥住祝留的手,拉着她向车子走去。这里不是在滑冰场上,而是在公司门口,他无比自然的动作让祝留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默许。

冬日的冷风顺着衣领吹过,祝留刚一有点瑟缩,项逢就把外套脱下来披在祝留身上。祝留笑了笑,“没几步道。”

项逢不认同,“你身子刚养好,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祝留说:“你现在变得细腻了些,是成熟了吗?”

项逢道:“应该是吧,想无微不至地守着你。你满意我这样吗?会觉得烦吗?”他有些患得患失。

“不会啊。”祝留紧了紧他的外套,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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