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言,延城首富,珠宝大亨,如果不是靠自己走到这步,他的策略可就不同了。
“去查查赵家有没有在黑市交易过,再查查赵家早年跟申家有没有交集。”
“是。”曹时又说:“琛哥还问起那批龙塘矿打算怎么处理。”
项逢一个眼神,曹时继续说:“我和程湛说了打算在黑市钓买家,争取能翻出一些关键人物。”
“可是琛哥说那批矿必需尽早出手。”曹时看着项逢,想知道有没有回还的余地。
曹时早年经营生意,酒肉财色里打交道,整个人讲义气,但不凌厉。没有程湛那种凌厉到近乎凄厉的气质。
曹时继续说:“琛哥觉得夜长梦多。”
这个理由着实有些牵强,他们这行都是刀口舔血,可不怕什么夜长梦多。他们本身就是别人惊惧的那个噩梦。
“刚刚北美来了消息,有人指定要在秀场验这批货。”说到这里,项逢几不可察地笑了下。
又是秀场,同一拨人,真是有恃无恐,连装都懒得装。曹时颇为惊讶,这买家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想搞他们。但是后者还是相当于脑子进水了。“项哥要不要我带人去?”曹时比了个手势,眼里杀意闪过。如果程湛在这里一定会翻个白眼,还得吐槽他搞得跟街边儿收保护费的似的。
项逢说:“不,我去。”
曹时正想劝阻,却听见项逢说:“他们已经去踩过了,秀场周围所有的狙击点都没有遮蔽物,对面大楼顶上用的是玻璃,非常滑。”
项逢看向曹时说:“所以只能用手枪。”曹时虽然不知道那具体有多远,但是t台的距离还有t台外观众席的距离,以及更远处茶点休闲区域的距离,他还是有概念的。如果外圈再有红毯和安保人员,没有瞄准器几乎是天方夜谭。
好吧,也不完全是天方夜谭,全北宏还是有一个人可以做到的,那就是项逢。
项逢如愿看到曹时安静了下来,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替我守着她。”
曹时像一只锯嘴的葫芦,更像一只霜打的鹌鹑,点了点头。
“赵正言有再去找过吴俊风吗?”
“没有,自那次之后赵正言没去过澜风路1。”
“吴俊风有什么异动吗?”
“他每天按时上下班,一切如常,没有什么朋友会晤,也从来不去声色场所。”曹时说着也觉得奇怪,那些金领道貌岸然的多了去了,白天都一副社会精英的范儿,夜里比谁玩得都花。吴俊风这未免太反常了,单纯的“禁欲”都不足以形容,这个人简直是没有私生活。
项逢沉默不语,又想到了那天在吴俊风家看到他的样子。他脸上淌着血,吊起眼看向自己——项逢捏了捏眉心,整个人露出了些许疲态。
这个人总会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他又很确定那张脸他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看见过。项逢目光幽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找个整容医生把吴俊风的照片发给他。”吴俊风入职时,从指纹到面容所有的信息都被记录过,这不难办。
曹时一听便明白了项逢的想法,立刻就开始联系人。
干这一行,不缺仇家,更不缺间谍,不得不防。可直觉告诉项逢这个人跟自己的关系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现在局势胶着,只得多来几枚棋子,才能在短时间内盘活僵局。项逢心思流转,顷刻便可决定谁会置身事外,谁会插翅难飞。这样的权力太容易滋生傲慢,但他的眼睛里一片冰冷,什么情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