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不确定,但是她现在在学校的名声是真的差,可能有人会维持一下面子上的事情,但是谁敢跟一个这样的人交心呢?”
人的逻辑就是这样,你可以这么对她,你有一天就可以这么对我。同样的事情你做了一次,有一天就会做第二次。我们不能说这个逻辑是错的,很多时候实践证明这是对的,但是这个逻辑本身是很残忍的,残忍到让人绝望。
祝留低下头,又吞掉了一颗珍珠,淡淡地说:“差一点,这就是我需要承受的东西。差一点,独自挣扎的人就是我。”语气一直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
秦嫣握住祝留的手,“别想了,都过去了。”
“桑子还好吗?”
“她好像要去新西兰了,我也不太清楚。”
“我们四个人是怎么走到今天的这一步的呢?”祝留的声音不高,双眼有些失焦,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不论如何,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就像那天她怎么也无法接受陆桑子的道歉。
“现在一个屋子就我一个,看着空落落的屋子我也觉着讽刺。”秦嫣的眼神里带着些与她整个人气质不符的落寞。
“要不你出来陪我?”
秦嫣翻了个白眼,“那我就是一只八百瓦的大灯泡。”
“你有你家魏恒呀,带着一起,”祝留笑着看着她,做好了被打的心理准备。
秦嫣原地爆炸,“告诉你啊,别乱说,姐姐跟那个傻逼没关系。”
“哦?不会吧,我昨天晚上去校门口买苹果,看到您魅惑众生的身影旁边可是有他啊。”
“那是因为看到了孙沅,又想到了很多事,我心情不大好,所以”秦嫣没继续说下去。
祝留直勾勾地盯着秦嫣问:“所以找到了港湾?”
秦嫣理了理头发,“姐姐是他的港湾还差不多。”
祝留的嘴张成了形,“哦,你是他的港湾啊。”
“什么呀!留留!你变坏了,是不是被项逢拐带的?”
“打住打住,我呢,要去画室画画,今天会过来一位模特,据说是——”
“可以了,我对画画不感兴趣,我要去荣腾商场逛逛,一楼化妆区今天会有降价。”秦嫣利落地背起小包,整个人容光焕发。
祝留摆摆手,就差没甩小手绢了,“回见回见。”
项逢跟程湛已经在年底之前注册了一个商标,像他们这种一穷二白的小公司是禁不起在这种事务性工作上折腾的,还好没有拖到第二年。
本学期的最后一节课下课后,项逢、魏恒、程子英三个人一起去李记吃饭。李记的菜价人均一百左右,比王记那种人均五六百的实惠,很适合他们一起聚餐。魏恒把勺子在蟹黄豆花汤里搅了几下说:“你们知道吗?昨天上午申翰回来了。”
项逢有些惊讶,毕竟他没搬出去之前在寝室见到申翰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程子英边往嘴里塞奶黄包,边叫出声来:“不可能,昨天上午我在啊。”
魏恒喝了一口汤说:“嗯,你在睡觉。”
程子英似乎被奶黄包噎住了,缓了缓之后说:“第一我没有那么贪睡,第二就算我睡着了也不可能连有人回来都不知道。”
魏恒本来有正事要说,不想搭理他,但是他实在太不知趣。魏恒一掌拍在程子英肩头说:“第一,你昨天上午没课,你没课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十点之前起来过,而申翰是八点回来的。第二,你一睡着了啥样儿你心里没数吗?”
项逢笑出了声,俊朗的五官配合阳光的笑容,把来上菜的小姐姐迷得七荤八素。
程子英伸着油乎乎的爪子就要去打魏恒,魏恒一下子窜远了些,“小爷我告诉你奥,我这可是新买的羊绒衫。”
项逢说:“停停停,讲正事。”
魏恒坐了回来继续说:“这申翰回来了之后,是要开什么在读证明,来寝室是找学生证。”
项逢问:“在读证明?他是要出国?”也有可能是实习,但很明显申翰这种出身的人不需要辛辛苦苦递在读证明来实习。
魏恒:“我问他他也没仔细说,就说了句是陪未婚妻去新西兰。”
程子英啃着里脊惊叹:“都有未婚妻了?”不管聊什么话题,只要有了程子英就有了,甚至不需要字幕组。
魏恒继续说:“你们知道他未婚妻是谁吗?”
项逢锤了魏恒一下,“快说。”
魏恒又喝了口汤说:“陆桑子!”
项逢问号脸,程子英问号脸。
项逢现在依稀记得那个他第一次去给祝留送热牛奶的早上,帮他把牛奶带上去的女孩子。以项逢这么多年三教九流都看遍的经验,他感觉申翰不太像陆桑子喜欢的类型。
项逢喝了口梅子酒,突然想起烧烤店里陆川问他陆桑子怎么样的那幕,那个时候他碍着情面没好意思说,其实他心里想的是不管怎么样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项逢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角,说道:“各人有各人的选择。”
魏恒看了项逢一眼,装腔作势地摇摇头,“啧啧啧,真薄情,我都看得出来那姑娘喜欢你。”
项逢看着魏恒,眼神里带着警告,“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魏恒秒怂,“啊哈哈哈哈哈哈,我开玩笑来着。”
程子英撇了撇嘴,夹起一块梅菜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