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撞击让江清寒仿佛飘上了云端,然后又重重坠落在地,耳内全是嗡嗡的声音,眼前全是乱飞的白花,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从昏迷中摇醒,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张振。
“我要保持清醒!”江清寒又闭上了眼睛,用力地咬紧牙关,再次睁开时,发现他正在说什么,根本听不清楚,表情充满焦虑。
江清寒深吸一口气,彻底苏醒过来,刚才的沉重撞击,让她陷入昏迷,她看了一眼张振,满脸都是血,胸口被锋利的玻璃渣刺得很深,血流一直汩汩地往外冒,意识到张振也受了重伤,她下意识地擦一下眼睛,浓烈的血腥味糊住了眼睛,顿时眼前世界也变成了红色的。
终于听明白张振在说什么,“赶紧出来啊!油箱滴油,车子随时会爆炸。”
江清寒道:“你带着晓静先出去,我能坚持得住。”其实她感觉很不好,双腿没有知觉,虽然感觉不到疼痛,很有可能是刚才剧烈的撞击,使得她颈椎受到重伤,她动不了了。
柴晓静坐在面包车的副驾驶,这个位置是最危险的,她已经昏迷不醒,头无力地耷拉在一边,张振也不知道柴晓静还活不活着。
张振忍住胸口的剧痛,将衣服脱下绑在手上,扫开挡风玻璃的碎片,然后将柴晓静从车身正面往外拖,柴晓静的身体其实已经软了,张振知道她凶多吉少,只能强忍住痛苦,将她慢慢地拖出车外,周围的行人围观了不少,混凝土车上的肇事者已经迅速逃逸,救护车正在赶来的路上。
天空开始落雨,血遇到水就淡了。
张振将柴晓静平放地上,看见她右面颊已经被挤压得变形,全无昔日警花的样子,虎目含着泪光。他知道此刻不是伤感的时候,江清寒还被困在面包车里,因为在后排,没法直接将她给抱出来,所以张振上了混凝土车,因为肇事者走得快,连车钥匙都没有拔出,他将车往后倒出数米距离,然后赶紧下车,用力去掰后排车门,一方面张振的力气够大,另一方面面包车的质量很一般,钢梁被混凝车撞了之后,已经断了。
所以张振只花费了片刻功夫,就将后排车门给打开,江清寒重重地喘息,脸上全是血,样子看上去比柴晓静好不了多少。
当张振刚刚将江清寒抱到五米处,面包车的油箱被点,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大个,晓静怎么样了?”江清寒担忧地问道。
张振哽咽道:“我也不知道,她一直没醒。”
江清寒咳了一声,嘴角流血,她知道自己还有严重的内伤,“你赶紧给苏韬打电话,他现在人在香都,他应该能救晓静。”
张振没敢告诉江清寒,柴晓静怕是神仙难救,半张脸都被撞没了,还能活下来吗?
不过,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得尝试一下,张振掏出手机给苏韬拨通电话,“我是张大个,你现在得赶紧来一趟,我们三个受了重伤,尤其是晓静……”
苏韬正在房间里观看今天那两名记者在程家医馆采访录像,最终那两名记者还是选择没有报道自己和顾茹姗、宋浩的三角关系,而是正面报道了苏韬在程家医馆进行的义诊活动。
张振的电话,如同惊雷,让苏韬感觉懵了。
他一直就有个不好的预感,江清寒、张振、柴晓静三人此次香都之行怕是艰难重重,晁鸣敢雇凶在监狱里残忍折磨孙超平,充分说明晁鸣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
香都和内地不一样,有自己的一套关系网,江清寒三人想要在深不可测的香都,逮捕晁鸣回内地,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不过,晁鸣的手段让苏韬也是愕然,没想到他竟然敢对江清寒三人直接下毒手,这种人完全丧心病狂,泯灭人性,丝毫不将所谓的法律放在眼里。
“你别着急,有我在,没事的!晓静也会没事,你们都会好起来。”苏韬安慰道,“你们现在在哪里,我立刻就来找你。”
“我好像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了。”张振有点头晕,胸口被玻璃渣扎得很深,一直在流血,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感觉不到疼,只是因为肾上腺素的作用暂时感觉不到痛苦而已。
其实张振受得伤也很严重。
“我等下将定位发给你,救护车应该会将我们送到最近的医院。”张振虚弱地说道。
“好的,我等下就来找你们。”苏韬沉声道,“你们都要撑住。”
天阴沉沉的开始下雨,冷冷的雨滴落在地上,消防车先赶到,发现人都救出来,浇灭了车上的火,救护车随后赶到,将三人放上了担架。因为现场非常惨烈,附近的警察全部赶到了医院,张振躺在担架上,被几个警察围着询问始末,张振觉得很困,主治大夫发现张振胸口的玻璃渣刺得很深,赶走了警察,将张振送入急救室内。
“这男人真的很幸运,就差一公分,就伤到他的心脏了。”
“相对而言,那个女人就太惨了。半个身子被挤压,一张脸都面目全非。好像很年轻,才二十多岁。另外一个女人,也伤得不轻,脊椎第一节断了,能不能活下来不知道,就算活下来,下半辈子肯定要在轮椅上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