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宵在床上躺了一夜,等到第二日早晨自然醒来,莫名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焕然一新。
她揉了揉压酸的胳膊,听见琼浆端着水盆进来的声音。
“姑娘醒了?奴婢打来了水,姑娘洗漱吧。”
“宫里有什么消息吗?”林宵下了床,手指沾了沾温热的水。
琼浆的语气雀跃起来:“好像皇上也已经答应姑娘的婚事了,说是隔日就会颁布旨意赐婚呢。”
隔日?那不就是今日?
林宵下意识眨了几下眼,目光游离了一会儿才重新凝聚回神:“子定说的?”
“嗯,昨夜姑娘睡得早,子定来的时候姑娘已经睡熟了,奴婢便接待了他。”
林宵看着小丫头红了脸,心下一笑:“若是事情成了,你便跟着我去到定国将军府。”
“奴婢愿意跟着姑娘去,否则姑娘一人在那豺狼虎豹的地方,哪怕是定国将军护着也不成呀。”
“小丫头嘴倒是挺甜,改日嫁出去了,不知道会便宜了哪家小子。”林宵撑着头打趣道,“萧溯身边的人也不少,多得是青年才俊,你要是有什么心动的可别藏着掖着,我也好早日有所准备。”
“诶呀!姑娘说什么呢?!”琼浆跺了跺脚,小声说道,“姑娘将来是要当将军夫人的人,奴婢只要跟着姑娘做事就安心了。”
“傻丫头,人大了,哪有不出嫁的道理?”林宵站起身,琼浆给她穿戴整齐。
门外有人来报:“姑娘,定国将军府的聘礼快要到了,老夫人说若您身子好了,就去正堂的屏风后。”
“我知道了。”林宵回了一句,别上一朵小珠钗在鬓角旁边,穿着一身浅湖蓝,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在炎炎夏日十分爽利。
琼浆略有些担心:“待出嫁的姑娘家是不能接见夫家的,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正堂的屏风后待着,也不算是接见了夫家,祖母是要我看好定国将军府送来的聘礼,不要忘了根本。”林宵说着说着,嘲讽似的勾了勾嘴角,“祖母应该是觉得定国将军府来提亲这个举动是被迫无奈的吧。”
“啊?怎么会?”
“太后病中垂危,按理说京城里已经没有任何大户人家向着定国将军府了,祖母认为萧溯是走投无路了,才选了我这么个烫手山芋成亲,强行把定国将军府和将军府绑在一根绳子上。”林宵淡漠说着,没什么别的情绪,“祖母是担心我飞上枝头攀上定国将军府,回头翻脸不认人,不认将军府这个娘家了。”
这些年将军府对她怎么样,老太太心里都明镜似的,现在要她去看定国将军府送来的聘礼,就是怕她当了定国将军夫人,权势滔天,到时候回过头来整治将军府,倒打一耙。
可惜了。林宵轻笑了几声,走出清宵院。
她的祖母不了解萧溯,也不了解定国将军府。
祖母至今还觉得定国将军府一定会送极少的聘礼前来,不情不愿娶她过门。
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