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太后和皇帝上座，一切都稳定下来，竹沥朝着太后先行礼，太后道：“那边开始吧。”

语罢，丝竹之声渐起，杜若朝身边空着的座位瞥上一眼，低下头问另一边的方子川：“定国侯爷呢？”

方子苓川悄悄朝门外看了看，摇了摇头：“定国侯爷的事情，是你我能问的？太后都没说什么呢。”

“可是定国侯爷不在，咱们要如何评定？万一意见不合......”杜若有意无意和林宵对上眼神，话却是对着方子川说的，“万一在林大姑娘的评定上意见不合，岂不是要在这么多人面前产生分歧争执？”

“你瞅见龙椅上那位了没？”方子川咽了咽唾沫，“你还以为今日的舞技校验是咱们能够左右一甲的？太后和皇上都看着呢，哪轮得到咱们啊。”

皇帝顺势转头看向太后：“皇额娘，那边的便是林赫成的嫡长女，林宵。”

太后淡淡看过去，一袭红衣跃然眼前，耀眼得很，她蹙起眉：“穿得这般红火，倒是喜庆，如此备受瞩目可不要让哀家失望才好。”

舞技的校验是一一上场，虽说是一一上场，但大多贵女都只是走个过场罢了，其中一些是压根不怎么会跳，另一些是不想去出这个风头，家里的长辈警告不要惹祸上身。

一直到柳欢容的名字被竹沥报出来，这场舞技校验才算正式开始了。

柳欢容今日的妆容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比起往日乍一看的仙气，更添了几分平淡与真实，亲近人许多了。

水色的长袖和上衣下裙的靛蓝产生交接色，通身一体，看的人眼前一亮。

“臣女献丑了。”

她福了福身，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前，等待着管乐之声响起。

同一首乐曲，参加校验的贵女可以跳出千百种不相同的舞姿，比较起来也更加容易。

为着是打着给太后贺寿的名头，此次的曲子略为欢快，太后信佛，吃斋念佛是日常，因此在欢悦的同时，曲子的整体基调是安逸的，由静到动，扩散成一整首曲子。

林宵一边听，一边感叹这回的丝乐坊也是足足做了功夫要讨太后欢心。

舞技校验的前后顺序是随机而定，第一个上台的贵女是头一回听见这首曲子，自然是不知所措的，排在后头的贵女有更多时间思索自己要怎么去跳。

可校验官和皇帝太后对前边的舞技校验还兴致略浓，越往后就越觉得寡淡无味，觉得没什么新意。

前后顺序，有利有弊。

不知是故意而为还是阴差阳错，林宵的名字就明晃晃排在柳欢容后边。

柳欢容在台上随着曲子起舞，柔软的腰身能够轻易跟上所想的舞姿，几近完美踏着节拍。

“我虽然之前知道柳四姑娘舞跳得京城一绝，没想到身段能软到这个程度，真是令人叹服啊。”林豫看着台上的水袖一甩一甩，啧啧称奇，“诶，你跳舞怎么样？”

“没跳过，不知道。”林宵诚实回答。

林豫白她一眼：“我如今都分不清你是框我的还是一本正经在讲。”

林宵笑起来：“确实没跳过，你可曾见我在府里跳过舞？”

“这倒是没有......”林豫砸吧几下嘴，“那你有法子胜过柳四么？你看看周围那些人，看你的眼神就好像你输定了一样。”

“柳四姑娘挑得是好。”林宵微微一笑，“腰身柔若拂柳，我甘拜下风。”

林豫诧异道：“你认输？！”

“比腰身我自是比不过。”少女眯起眼睛，闪过一丝光芒，“不过别的可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