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驶。
太子看着面前的年轻官员问道:“你是今年恩科后刚入朝的吧,你叫什么名字?”
谢周生拱手道:“殿下英明,臣叫谢运生,现任吏部郎中。”
太子颔首笑道:“恩科才过去两个月,你便已经官至五品,可见是才华品行出众之辈。”
“殿下过誉了。”
得太子这般夸赞,谢周生有些惶恐,拱手的幅度大了些,有什么东西从袖口掉出来。
太子垂眸,见是一只用红线绣了福字的福包。
跟他怀里的一样。
谢周生已经将福包捡起来,重新塞回袖口:“臣失礼,殿下不要见怪。。”
太子摇头笑道:“谢郎中这福包倒是可爱,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
谢周生道:“回殿下,这是臣在婚宴上得来的,昨日周云观的厨子成婚,我便也过去凑了个热闹。”
这些事太子也知道,护卫不只是拿了福包回来,连同过去的人和事都仔细说了一遍。
他知道昨日还去了两个官员,见谢周生福包掉出来便知晓他就是其中之一。
因此谢周生说起周云观,他并不惊讶,只作好奇状,问道:“周云观?可是西市明德坊那边的周云观?”
谢周生道:“回殿下,正是那里。”
太子笑道:“总听说妇人们喜欢烧香拜佛,不成想谢郎中也爱此道。”
谢周生有些赫然:“让殿下见笑了,臣其实并不爱此道,只是与周云观主人有些旧情,这才多走动了一些。”
太子怔了下,凝了神色问道:“什么旧情?”
谢周生却有些犹豫,吞吞吐吐道:“其实也算不得旧情,那天的事如梦如幻,臣总觉得是自己臆想,说出来恐叫殿下笑话。”
太子一听更加追着不放:“本宫不是那样的人,你快讲与本宫听。”
谢周生只好应声道:“臣还未入京赶考时,在家乡通州的一处湖畔偶然遇到一位女子。
不怕殿下笑话,臣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她没有穿金戴银,只着一袭玄色衣裙,连发髻也不曾挽,却美得像那仙子神女,臣顿时便看呆了,一时以为自己入了太虚幻境。
那一日的事也当真如太虚幻境一般,臣与神女同游,又在夕阳之下对弈,听神女讲述她经历的人与事,当真是奇妙无穷,以至于当神女离开时,臣也是久久不能忘怀,只希望还能再见神女,与她长谈一番。
后来到了京城,听闻周云观主人有神奇之处便一厢情愿地以为是她,这才总是前去……”
说到这里,他更是赫然:“其实这都是臣的一厢情愿,臣没有见过周云观主人,只自认为她就是神女,自认为与她有旧,真是叫殿下见笑了。”
太子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见笑不见笑。
谢运生不知道周云观主人是否就是他见到的神女,他可是知道的。
玄色衣裙,美如神女,如梦如幻,除了周云观主人,世上再没第二个了。
这个谢运生跟她竟然有如此缘分,能与她同游,对弈,还为他讲述她的过往!
当真是叫人羡慕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谢郎中不必羞赧。”太子压着内心的羡慕,试探地问道,“郎中此言也叫本宫神往,不知郎中与神女同游是在什么时候?”
谢周生道:“去年年底之时。”
他是在去年十一月份遇到她的,那就是说她与谢运生同游是在见过他之后!
太子有些绷不住了,略显急切地问道:“那神女可曾与你说起过春夏镇的事?”
谢周生思索片刻点头道:“好似听神女提起过,只是时间久远,臣当时又心绪激荡便没有着重记这些事,殿下怎么会知道春夏镇?”
太子脱口而出的时候就知道不对了,此时索性豁出去,干咳了声道:“本宫有个朋友也遇到了一位神女,便是在春夏镇,当时他差点被吃掉,是神女出现救了他。
本宫觉得你们说的好像是同一个人,谢郎中你再好好想想,神女到底同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