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皇后点着她的额头,嗔道:“就你会说话,礼部定的,跟你父皇有什么关系。”
周九如将头靠在孟皇后的颈窝,撒娇似的蹭了蹭。
打眼一瞥,却见卢晴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便不解地道:“嬷嬷,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卢晴迟疑了一会,说道:“万寿圣节,照例,在京的五品官和地方上的三品官,皆可偕家眷进宫领宴。只是,这人一多,事非也必然多,内宫的防务……”
圣上这五年来,勤于政务,宫中既没进新人,也没孩子出生。她担心有些心思活络的人家会在这三天宫宴上找机会。
“嬷嬷你多虑了。”周九如不甚为意地说道:“有大长老坐镇这皇宫,任谁都别想翻出浪来!”
卢晴道:“大长老护卫的是皇城安全。我指的是那些内宅惯用的阴私手段。
不是嬷嬷把人往坏的地方想,你不知道这人啊,有时候为了权势富贵,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说着,又摇头一叹,忍不住提点了周九如两句,“公主,乱世时,一说选妃,民间男女婚定者,自九岁以上忙促嫁娶;未婚定者,出其女子于道上,任当婚者掠娶,贫贱门第皆不论,你看如今?”
周九如听罢顿时默然。
如今京中未婚定的女郎们,十七八岁的还大有人在。
不过,若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
她向卢晴做了一个俏皮的表情,略带兴奋地道:“这么说,有戏可看了。”
“想看戏?”不知想到了什么,孟皇后轻嗤道:“这三天不定哪天就有了。”说罢,举起纤纤十指,欣赏着上面新染的蔻丹。
红红的指甲油,衬得纤长的手指,越发的柔嫩白皙。
“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做戏之人,只是好戏一旦上演,就不可能再停下来。”
她合掌,漫不经心地说道:“万一演砸了,变成了镜花水月,那可就难看了。”
卢晴摇头,这一大一小两主子,都是看戏不怕台子高的主。
“清宁宫的那位,最近往长信宫跑的有点勤,娘娘你也知道,”她抿了抿唇,与孟皇后低语道:“长信宫的兰妃就是个棒槌,我担心,她会被人利用。”
孟皇后哼哼,没吱声。
周九如不禁问道:“嬷嬷,你担心清宁宫的小三,唆使长信宫的小四作妖?”
卢晴点了点头。
“嬷嬷放心,真当龙床是那么好爬的。”周九如冷声道:“她们无非就是想找个人来当帮手,分薄一些父皇对母后的尊宠罢了。
现在这宫里,已经有了小三小四,若再添上几个小五小六,正好可以凑成一桌打马吊,岂不美哉。”
说完冲孟皇后促狭一笑,“母后,这样一想,也不错哦。”
“你这孩子……”孟皇后抚额,对上女儿,她颇有些,有力使不上来的感觉。
无奈,只得伸手拍打了她两下,神色端凝道:“这么污糟的事,可不许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