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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听顺安(七)

云彩遮挡住圆月,最后一丝月光被掩盖住时,这场蓄谋已久的秋雨也如约而下。

不是淅淅沥沥,小雨怡情,雨滴珠珠明晰,很有力量的向下砸。与地面接触后,凹起的土地是它们的欢迎形式。整个小城被雨包围着,环抱着,蹂躏着。

司步凡面无表情,看一眼便将目光收回。一心不可二用,先把手头的任务完成,再想他的事情。手腕的银铃久违般响起,这用巫力控制的法器,只会在需要时发出声响。

地府传送符合着银铃声缓缓升起,在浓厚的夜雾色里发出幽若的黄光。雨实在太大了,司步凡感觉她待着的小亭子将要被水冲垮。

怎么会,看这亭子修建也有一段时日了,怎么会在她这里就塌了呢?

“哗哗哗!”

一阵狂风突起,雨若布般斜入亭,冷意寒意湿意并起,冲击着司步凡神经。好吧,塌了就……塌了吧。

“入,唤!”

司巫师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指交叉向悬空的符纸方向一点,黄光登时突破符纸限制闪亮出来,温暖之意渐显,黄色光线密密交织在一起,柔和弯曲成一屏障,落于山野小亭之外。

风,雨,雷,寒皆被隔绝在外。

“大巫师,怎么又找我了?”几个时辰方问过她寒星之事,如今又有什么事情?黑发女子隔着一层薄纱,出现在步凡视线里。

她似乎正准备入睡,一头柔顺秀发随意披散在身侧,白色针织衣服松松垮垮穿于身上。她所在的地方焚着香,香气形成神兽状显现于室内。

香气和薄纱的双重隐约下,那女子容貌更难辨清。也只有辨不清鬼的容貌,步凡才不会感到害怕。

司步凡随意地将头发拢在左肩上,也不在乎干湿发分离,直接发问:“黎姐姐,还是关于张次茹之事。”

“嗯。”黎鸢披了件黑外衣,浅靠在美人榻上,随意答着,示意司步凡将话说下去。

“首先是——”

“司姑娘,什么叫首先是?你今晚的疑问很多啊?”

司步凡挠挠头,尴尬一笑,声音不自觉甜几分,对着镜中那端人:“黎姐姐,我知道你最好了。”

“说吧。”

“好嘞!首先呢,是张次茹准郎君张寒遗,他曾经是巫师。黎姐姐,你能帮我查查张巫师的经历吗?”

巫师与地府合作,促进生死交接转换。巫师之死,需要进行严格审查和登记。

黎鸢随孟婆做事,帮助其熬制孟婆汤。因着性格开朗,喜欢和人聊天,顾客喝汤间,她便能收获些小道消息。

这消息存下来,久而久之就是重要信息,也称——情报!

“我查查。”镜子那段忽明忽灭,施用法力间,薄烟渐散,女子脸庞清晰那刻,她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叫张寒遗的巫师,没有。”

“没--有--?”

“不过……有个相似的人,叫辛寒遗,辛家巫师,辛醉遗弟弟。”望着步凡疑惑的面容,黎鸢也感觉奇怪,“你不知道这个人吗?辛家的少年,你不知道未来郎君家有多少人吗?”

某巫师抽抽嘴角:“他不是,我也不关心这些。巫师家族人数都是保密的,就连我对外宣称是长女,其实司家这一辈,就我一个孩子。”

司家家臣都姓司,就让外人猜去吧,看看她司步凡有几个弟弟妹妹。

料到司步凡是这反应,黎鸢浅笑起来,一脸慈祥:“好的,司家独女。不过这辛寒遗倒也有趣:

他是辛家家主辛伍的儿子,只不过是庶出。十八岁时才认父亲。他的兄长辛醉遗是嫡出。”

好一出精彩大戏。这么算来,辛醉遗算是张次茹经历性转版。也不知司家副家主司珏大人会不会让司步凡有个庶出弟弟妹妹。

“阿嚏!”百里之外,司珏突然鼻子一痒,连打了几个喷嚏。

“是不是太累了?”司凌儿放下愁绪,一脸关切地望向自家夫君。

这两天也没组灵引灵呀。司珏内心纳闷,摇头让司凌儿放心:“许是天凉了,无碍无碍。不用担心我。”

百里之外的司步凡笑笑,自然不晓得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她笑事情眉目逐渐舒展开——

一个大胆的猜测:张寒遗便是辛醉遗。他在十八岁那年认了父亲,同年又离开辛家,改张姓,选择参军报国,奔赴白守山。

估计是放弃了巫术,原因嘛,自然和准娘子张小姐有关。参军,立业,娶妻。

只不过他没能从战场上回来,永远停在了十九岁。

巫师这个职业,就要面临各种各样的生离死别场景。巫师大多豪迈心思不细腻,也不会共情他人悲欢。

当然,这是一门修行,需要用一生来学习。司步凡不算年轻,却也不老。想到张寒遗张次茹这对准夫妇的经历,她声音低了几分:

“黎姐姐,还有一件事,关于张小姐本人。

那日引灵,青山符阴气外泄,我告知阳间人是因为张小姐情绪失控。实则是我私自为她化的‘司’家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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