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翊道:“你说得对,但是此事明面上和他没有关系,父皇到底是恼怒他什么呢?”
司徒染沉默了一会,道:“没有证据,不意味着皇帝心里什么都不知道,王公公是御前伺候的人,他是偏帮哪位王爷,平日里多说一句,皇上心里肯定清楚。
王公公与端王亲厚,他在宫外有一所宅子,是端王妃赠与的,还为他买了几个貌美如花的婢女,这事很隐秘,但是不代表着皇上不知道,如今出了事,皇上会这么算了?”
东方翊有些颓然,“父皇总是偏袒老大,这一次八弟差点因这件事丢了性命,却只让老大到白云观斋戒一个月,太不公平了?”
司徒染安抚道:“皇上自有用意,你也别揣测太多了,好好做你的京兆府尹,在这个节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皇上,他可以不动声色,所谓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你懂的。”
东方翊抬起头瞪着他,“你说话就不能说直白一点吗?”
司徒染一愣,“武将就是武将,太没化了,还用说得多直白?”
“本王挨板子了,身上痛,什么也想不清楚。”东方翊火大,“这些事情弄得人心急焦躁的,你说的再直白一些。”
司徒染皱起眉头,一脸的嫌弃,无奈地解释道:“你身为京兆府尹,管治京师治安,刑狱,与民接触,做好你的分内事,自得贤名,日后无论谁算计到你的头上,皇上也得斟酌斟酌,此乃自保的法子之一。”
东方翊深以为然,“没错,本王一向对京兆府的事情很上心,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法子?”
司徒染道:“之二嘛......王妃的肚子不是怀上了吗?”
“闭嘴,你打的什么主意,那是孩子本王和王妃的心肝宝贝,你怎么能这么想?”东方翊没好气道。
司徒染哦一声,“那好吧,你牢记第一条就行了,好了,我走了。”
御房。
天慧帝仍在批奏折。
康平公公劝他休息,天慧帝摇摇头,“你进来,陪朕说说话吧。”
康平公公应了,进来先沏茶,然后垂手站立一旁。
天慧帝伸手揉了揉眉心,慢慢地开口,声音是疲惫的沙哑。,“老大今年三十了,是吧?”
“回皇上,是的,端王今年三十了。”康平公公道。
天慧帝嗯了一声,“这日子过得飞快啊,仿佛昨天他们还只是牙牙学语的孩子,可这一眨眼,就知道手足相残了。”
“皇上!”康平公公吓了一跳,连忙跪下。
天慧帝道:“朕从来不说是不是?朕不说,心里就不清楚了吗?”
康平公公不敢说话。
天慧帝喃喃道:“朕的这些儿子里头,朕对老大是寄予厚望的,他从小就卓越过人,聪明沉稳。可这些年,却是越发浮躁,气焰日盛,他心里头打什么主意,朕会不知道?他让朕很失望啊。”
“皇上,端王会改过的。”康平公公轻声安慰,不知道皇上是什么用意,也不敢妄自揣测。
“改?”天慧帝叹息一声,“性子可以改,野心怎么改啊?如今他还不是太子呢,就已经手足相残,一旦得势,朕再年迈一些,他的那几个弟弟,还不都死在他的手里?”
康平公公脸色发白,不敢说话。
天慧帝沉声道:“老大残忍,老二懒惰,老三性子暴躁,宠妾灭妻,老四倒是聪明,可却一直暗地里躲着不出声,肚子里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呢?老六病了这些年,痊愈之后,怕也只会想着分封一方,做个逍遥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