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初一一觉醒来,银白色的轻纱笼罩着整个大地。她起身,见阮星河仍然站在门外。顿觉气急败坏,这人怎么这样死心眼!
“你一夜没睡?”
阮星河点头,眼下是一抹淡淡的青色。
靳初一歪头想了一下:“你要是没地方住,可以在我这里住两天。先说好了,你要打扫房间,洗衣做饭,还要给我赚钱!”
阮星河报以大大的微笑:“好。”求之不得。
靳初一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把红彤彤的野果,指挥着阮星河扫地。见他连扫帚都拿不好,起身夺过他的扫帚:“要这样扫!”
她一边说着,一边认认真真将整个屋里清扫了一遍。正弯着腰喘气,回头见阮星河坐在床上,神态悠闲,细长的手指执了野果放进嘴中。
“这不对啊!明明是该你打扫!去,把桌子擦一遍!”
靳初一将一些饰品放到一个包袱中,同阮星河一起来到集市上摆摊。
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没有为一个小小的摊位停留。正午时分,终于迎来了一个客人。妇人大约0多岁,面露精光。
“老板,这对耳环,多少银子?”
一边问价,一边动用三寸不烂之舌搞价。
靳初一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唾沫星子,最终以极低的价格成交了。谁知那阮星河非说算错了,硬是找回妇人三个铜板!
妇人笑眯眯的看着阮星河,心中思忖,这样一个俊俏男子,可惜,是个傻子。
“你干嘛多找她三个铜板?知不知道三个铜板够买三个包子了?”
阮星河也不辩解。
那妇人去而复返,又买了一对镯子。
阮星河如法炮制,多找回妇人三个铜板。
靳初一多了一副看傻子的神情。
妇人回家后,竟是领来了好几个姐妹,几人哄抢而上,将饰品都买光了。
靳初一眉开眼笑的数钱:“你这是什么招数?”
“世人都爱沾些便宜,我们便让她们沾些便宜。双赢,岂不是更好?”
靳初一用力点点头,双眸中满满的笑意:“走啦!请你吃饭!”
金羽光大步流星赶到御房,见玉天卿端端正正的坐着批阅奏折,道:“王上,今日上午,元皇和西晋太子就会抵达都城驿站。”
玉天卿从一堆金册中抬起头,似远山般清丽的双眉微蹙,三国会盟,本该是四月进行,元砚知以增加“互市”商品为噱头,将会盟时日提前,背后定有缘由。
“宴会,就定在春晖殿吧。”
金羽光略显迟疑:“王上,今晚,要不要找个借口?”往年的会盟,王上从来都是单独召见晋墨尘,将盟签好后,送到元砚知那里,避免正面接触。
“不必。”一直躲着,也不是她的作风。
春晖殿,水晶玉璧翼翼生光,白玉地板上铺就着红毯。各式瓜果散着香甜的气息,长柄玉壶内,上好的琼浆玉液散着浓郁的芬芳。
一个长相秀美的侍女,执着玉壶倒酒。
元砚知看向正中央的宝座上,水晶珠帘逶迤倾泄,女子端坐着,她的相貌并无任何变化,眸中仍旧带着浅浅的疏离。即使只是一个剪影,她的眉眼已经将他的心揪痛了。
“元皇、晋太子,请。”
玉天卿说完,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多谢丹皇。”晋墨尘倒是爽快,见元砚知始终面色清冷,道:“元皇,为何不饮?”
元砚知细致若牛乳的肌肤上,隐隐闪着流光,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容颜如画。
那倒酒的女子名为芳草,本来是紫气西殿的洒扫宫女,见元砚知如此俊朗,又是一国之君,不免有了别的想法。
她亲自执起酒杯,娇声道:“皇上,请!”
见元砚知不接,她几乎将整个柔软的身躯靠到他身上了:“皇上,请!”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气流,她手指突然一颤,酒杯倾斜,将元砚知的龙袍染湿了一大片。
芳草惊吓过度,俯下身,一边磕头一边求饶!王上虽然平时对待下人极为温和,但今日金将军是下过死命令的,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玉天卿示意一旁的女官白鹭处理。白鹭曾任瑶城兵马副统领,在玉天卿复国以后,被任为皇城总管。
白鹭立刻会意,朗声道:“换一人来服侍元皇,将芳草拉下去,打30大板!”
芳草一听,哭声更甚。
元砚知站起身来,莹白的手心摊开,乌黑深邃的眼眸仿佛在邀请着,芳草情不自禁的将小手放入他的大手中。
元砚知:“一个下人而已,丹皇何必重罚?不若给朕带回去,伺候朕吧。”
这,如若开了这样的先河,那些个想攀龙附凤的侍女,不是都有了效仿之道?白鹭正要开口,玉天卿挥手阻拦:“准!”她藏在广袖中的手指微蜷起,他,果然变了。
芳草倒是极为开心,坐在元砚知旁边,不时的给他斟酒、喂食。她本就长相秀美,刚刚哭过的双眼微红,颇有些楚楚可怜之意。
元砚知轻佻的捏起她的下巴,喂给她一颗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