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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祥和宫,贺皇贵妃所居之处。 萧莫言领着秦荣候在殿外,宫人入殿通报皇贵妃。 那一根根粗壮的朱红梁柱,似乎方翻新过没几日,异常鲜亮红彤。 朱红梁柱巍峨气派,是多少人一生梦寐以求之地。 又如同地狱牢笼,困了多少灵魂在这深宫挣扎求生。 皇贵妃身边的邓尚宫,横眉瞪目从殿内出来。福了福身,没好气道:“太子殿下,皇贵妃有请。” 萧莫言打量了两眼邓尚宫,她还是尖嘴猴腮,一副尖酸刻薄相。 萧莫言随邓尚宫入了正殿,殿内芬香浓郁,甚至有些呛鼻。 贺皇贵妃青丝半挽,随意更着朱柿色的软缎的寝衣,半躺在黄花梨木的软榻上。 她身旁地面,伏地跪着一个女内官。 一时看不清容貌,不过看丰腴的身形竟有几分像阮翛然。 “臣,拜见皇贵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 贺皇贵妃早已没了年轻时的娇柔,如今虽说看上去端庄雍容,眼神里满是不好言语的难缠。 贺皇贵妃挪动了身子,傲慢道:“太子,恕本宫身子不爽,不能还礼了。” 贺皇贵妃一抬手,邓尚宫上前扶起她。 她翘着依旧白嫩的兰花指,指着伏地跪着的女内官,娇哼道:“太子来得如此快,是怕本宫刁难,殿下的女人不成?” 萧莫言面色如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原来那个女内官当真是阮翛然。 贺皇贵妃起身下了软榻,走到萧莫言身前,阴阳怪气笑道:“这个阮内官姿色平庸,太子是看上她什么了?” 贺皇贵妃绕着萧莫言审视一圈,唉声叹气故作道:“哎,太子出落得越发俊美了,谁能想到,从前是一副蠢胖的模样呢!” 贺皇贵妃掩唇,鄙夷冷笑了两声,继而又尖酸道:“想必太子看着阮内人,便想起从前的自己,才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哎,不过啊,本宫好久未见太子梳妆打扮了。” 萧莫言面色一沉,回道:“皇贵妃娘娘,莫要欺人太甚,本宫,尚有事要处理。” “阮内人,还不快随本宫走。”萧莫言冲伏地趴着阮青青,强硬命道。 阮翛然不敢起身,只是偷瞄了一眼笑里藏刀的皇贵妃。 贺皇贵妃不慌不忙,横在阮翛然身前,软绵绵笑道:“本宫瞧着阮内人识趣,今日便向太子讨要了阮内人。” 萧莫言胸膛微微起伏,隐忍怒火,端着恭敬,毫不退让道:“娘娘,阮内人是本宫的女人,不是普通的内官。” 贺皇贵妃啧啧称奇道:“哎呦,太子果然是大人了,都知道护着女人了。本宫只是开个玩笑,太子千万莫要当真。” 皇贵妃弯腰亲自扶起阮翛然,煞有介事取笑道:“仔细瞧也有几分姿色,太子的口味果然独特。” 阮翛然发觉皇贵妃,正拼力拧掐她的胳膊,她不敢喊疼生生受着。 “太子啊,人还给你。”贺慧贵妃咬牙切齿得嫌恶,将阮翛然一把向前推倒。 萧莫言杵着不动,声色俱厉回道:“娘娘,下不为例,本宫不想再有此等事情。” 萧莫言扶起颤颤惊惊的阮翛然,冷冷丢下一句:“本宫,改日再来请安。” 揽着阮翛然肩头,将人扶出了正殿。 阮翛然跪了许久,膝盖骨酸软发麻,走道确实不太利索。 萧莫言似乎将要拎起她一般,她的脚尖都悬浮着够不着地。 出了祥和宫,阮翛然这才缓口气。 “殿下,奴婢可以自行走路。”众目睽睽,她不想惹来非议,召来祸事。 萧莫言置若无闻,反倒抱得更紧。一手托着她圆润的侧腰,一手在她腋下撑着。 “你是本宫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当明白。”萧莫言明明是气恼皇贵妃,口吻多少有些严厉。 “奴婢,谨记殿下教诲。”阮翛然别过脸,想要逃离太子贴面耳语的红唇。 她这才发现,身后秦荣等人并未跟过来。 这条路似乎不是回东宫的路,也不知萧莫言这是要带她去何处。 前面到了一处院门口,穿过门洞豁然开朗。 暖风怡人,旗帜飘扬。 定眼望去,原来是骑射练武的校场。 有太监迎过来,萧莫言挥手不理人,将阮翛然带入一间房舍内。 房内陈设简朴,自比不得东宫。 一套红木圆桌椅,一张供人歇脚的红木

镶玉软榻。 墙角有一张红木的山水屏风,应是平日里供太子更衣所用。 方才相迎的太监,叩门送入两套墨色练武服。 阮翛然识趣接过托盘,那太监便告退关上了房门。 “殿下,是要更衣吗?” 阮翛然明知故问,已然行向屏风后。 她将衣衫,放置屏风后的长案上。 闻见萧莫言过来的脚步声,取出一套稍大一些的习武服,准备伺候他更衣。 长案上的香炉中,焚着兰花香幽远清甜。 她回身,被惊了一跳后退。 萧莫言紧贴她身前而立,见她磕了后腰,叹道:“本宫,又不吃人,你为何总被吓到。” 萧莫言将她手中的衣衫抢过,扔到了长案上。 他径直伸手去解,她腰上的革腰带。 “殿下,你这是作何?”阮翛然不由胡思乱想,莫非萧莫言脱她衣服想要假戏真做。 霎时,她面红耳赤,死死揪住腰带不撒手。 萧莫言指了另一套习武服,解释道:“你换上那件,随本宫去练骑射。” “奴婢,自己来,请殿下,回避。” 阮翛然面上一青,为方才的想入非非发耻。 萧莫言端着一本正经,忍笑道:“你没想错,本宫,要亲自为你更衣。” 阮翛然杏眸惊慌失色,嘴上逞强道:“殿下,这是要坐实,奴婢狐媚惑主?” “狐媚惑主,若是你从前那般模样,旁人或许信,如今这般谁会信。” 他言笑晏晏,一把将她的手拿开,一气呵成扯落腰带。用力一扯,外衫随之滑落。 初秋仍旧燥热,她内里只着了贴身的心衣。轻薄绯色菱纱的心衣,难掩玲珑酥软。 萧莫言耳根发红,目不转睛凝着雪肌,嘴上支吾怪起她:“你,怎地,穿得如此之少?” 他方才用力过猛,连带那心衣系带摇摇欲解,几近脱落。 阮翛然惊羞交加,斥道:“殿下,什么时候成了登徒浪子了?” 萧莫言倒吸一口气,眼色迷离低哑道:“是你,先勾搭的本宫。” 他似乎压制不住一股莫名的躁动,索性不忍勾腰入怀,强吻上了樱唇。 阮翛然哪里会任由他得逞,张牙欲咬。 萧莫言使坏扯落心衣,惊得她怔住,竟被他撬了齿关。 “阮翛然,本宫,问你,当真对本宫,没有一丝心动?” 她被压制着动弹不得,后背贴在微凉的长案上。气息起伏,微肿的红唇仍旧倔强道:“殿下能给奴婢什么,无非是成为殿下无数女人中的一人,最多落个良媛的名分,奴婢不稀罕。” 萧莫言不恼,反倒信誓旦旦道:“你若想做太子妃,本宫,拼尽全力定让你如愿。” 阮翛然望着那一汪真诚的眼波,将要吞没她的逞强,她委屈地呜咽道:“殿下想要奴婢的身子,随时随地都可,一副破皮囊而已,殿下得到了,又成怎样?” 思及每次她落泪,萧莫言皆会让步妥协。 她哭意更甚,蹭得他前襟上湿了一片。 果然,萧莫言软言软语哄道:“你莫要哭了。” “那殿下,还不放开奴婢。”阮翛然嗔目,推了一把萧莫言。 萧莫言怔了一瞬,仍旧不撒手不起身,似乎亦有些怒色,质问道:“你为何,总是拒本宫于千里之外,难道从前那些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阮翛然发觉他的眸光,变得寒厉。不由身子一颤,硬着心肠又道:“奴婢不记得了,也不想记得。请殿下,莫要放在心上,全忘了吧!” 萧莫言眼神发赤,起身抓起衣衫扔在她身上,恨恨道:“既然你不记得,从今日起,本宫,不会再特殊对待你。阮内人,服侍本宫,更衣。” 他言毕,决然背过身去。 阮翛然拾起心衣,慌乱更好,又着上那件墨色习武服。 她红着眼眶,盈盈欲泪,一言不发为萧莫言更上习武服。 萧莫言竟让她在校场烈日下,扎了半个时辰的马步。 风,拨动她额上汗湿的绒发。面容一片潮红,唇瓣干涸起皮,泛了白。 她双腿打颤,实在撑不住了,摔坐地面。 马蹄奔腾,尘土飞扬,呛得她捂鼻咳了两声。 黑影压顶,萧莫言居高临下睨视。 那身墨色劲服勾勒出挺拔英姿,却是冷冰冰的疏离感。 <

> “怎地,受不住了?” 阮翛然闻着嘲讽之言,不禁有几分懊悔。 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何必得罪他自讨苦吃。 若是如此日日在宫里受折磨,倒不如她从了林千帆之意呢。 阮翛然咬牙撑起身子,看似低三下四哀求,实则赌气道:“殿下,奴婢,要见林将军。” 萧莫言闻此,暴怒跳下马,喝道:“本宫,不准。” 枝叶随风瑟瑟摇摆,云团遮住骄阳。 天色登时一暗,风劲狂躁起来。 “你想随林千帆,离宫?” 萧莫言手里捏着马鞭,虎口咯吱作响压着爆发的怒火。 “是殿下,逼奴婢做出决定的。奴婢跟了林将军,好过在这深宫如履薄冰,一不小心随时会丢了小命。奴婢怕死,求,殿下成全。” 她揉着膝盖骨,索性又坐到地面。今日豁出去了,他要杀要剐随便吧! 萧莫言愤然扔了马鞭,俯身一把将她扛起到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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