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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长这模样太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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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西林郊区有一片驼山被称之为沧海枫的游境,亦是在国院禅福寺的后山上。

这一次永乐帝设了一场“游宴”,宴请了皇亲贵族与京中官员,甚至一些有名望的氏族,而地点便定在了沧海枫内。

此宴印帖颇为讲究,并非庄严厚重的烫金国帖,而熏香绘制火枫雅签的帖。

这意味着,此次永乐帝办宴宴请的来宾,并末强制性必须参与而是有一定的选择性,而请帖的措辞亦是温和优美,就像是随性办的一场游行宴会。

这虽然非一次慎重的国宴,但宴请的对象皆是朝中贵臣候爵,能来几何,全看自觉性而已。

最近靳朝原本紧张的局势已逐渐稳定了,内部全靠靳长恭不懈怠地与她一众忠臣相积极扶持解决,外部则全靠夏国与神庙暗中相助。

虽然如今的靳国依旧在外看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至少如今那生锈的齿轮已经开始重新运作了。

稍歇一口气的时候,她打算也给那些对靳国丧失信任的国民,关键时刻注射一次强心针。

西山红叶好,霜重色愈浓,一片火红似火焰般耀目的枫树,像铺阵摇曳的仕女霓裳裙摆,当万物灰败逐渐萧疏,秋林显出了它们的秀逸,那是一份不需任何点缀的洒脱与不在意俗世繁华的孤傲。

一般深秋时分,人雅士皆爱赏秋赏枫,因为为秋时唯枫最美。

它以饱经风霜的磨砺,装点了漫山秋景瑰丽;它以片片枫叶片片情,承接着众人的赞美的诗句。

清澈淙淙泉水边,十数位华衣锦衣的男男女女相约而席,各自面前摆着瓜果美酒。交谈相欢,饮酒作对。

“我说平彻候啊,您长年驻守关边,风沙干涸,又缺衣少吃,此次回来可得在这京中多待些日子啊。”

一名面敷薄粉的男子,风流地半敞胸前衣襟,脚拖木屐,斜躺在毛毯软绒上,笑得很是懒散恣意。

他身边偎依着两名俏丽少女,连忙附声道:“是啊,平彻候平日少有外出交际,咱们姐妹今儿个倒是第一次见您呢”

娇嗔的笑怨声音,不若人烦反而觉得被嗲得通体舒爽。

平彻候金铭端正地坐立,不似周围人那般懒散随意,长年当兵的以身作则,令他已经养成了军人作风的习惯。

“本候不似渊伯那般受欢迎,再加上军中政务繁忙,自是少于露面。”

渊伯候靳渊柏,得到一个伯爵的闲职官员的贵族,算起来他亦算是永乐帝隔了好几层关系的远方堂兄。

“哈哈哈”靳渊柏豪迈一笑,将手中酒杯一口饮进,然后侧身,笑眯眯地望着身边美女,凑近问道:“小美人儿,可是看中平彻候了,也是,平彻候那一张脸着实勾人,难身为男子的我看着都心动,更何况你们这些小色女呢”

平彻候的确长得很端正,他的皮肤是一种油麦色古铜色,一双澄清的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

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轻笑时若鸿羽飘落,静默时则冷峻如冰,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有一种矛盾中揉合出奇异视角美感。

被他的话调侃得满脸似红霞染面的小美女,飞快地看了对面男子一眼,便低下头软软地抡起粉拳捶一下渊伯候:“渊伯候好坏哦这样说人家”

平彻候闻言,嘴口那一口酒便顿时如梗在候,吐不下又吐不出。

但想他一名铁血军人,在战场上那一幕幕的血腥都末惊倒他,如今如何能为一句恶心透顶的话,而失礼于人前呢,于是咱威武的平彻候硬是将这口火辣辣的酒吞了下去。

“渊柏,最近京中怎么样陛下为何突然召我等入京”

金铭身躯堂堂,双目如星,眉梢传情,俊挺的鼻子,不羁的墨发散落在耳旁。更添一份俊美,剑上华丽的白色流苏直垂下地,随着他的移动似水般摇曳流动。

靳渊柏斜睨了他一眼,与永乐帝有几分相似的桃花眼流盼生情,笑吟吟,道:“我那堂弟做事情,我等凡夫俗子哪里能够参得透,铭兄这一问,倒是问倒我了。”

“边关最是紧张时候,召有敌来犯,那是一大祸事。”金铭面色沉沉,捏着酒杯的手几欲掐碎。

“呵呵难得啊”靳渊柏很随意地躺在地毯上,拂退了身边两位恋恋不舍退下的小美人儿。

“难得什么”金铭不解道。

靳渊柏看他正经地问道,不则得失声笑了起来。

“难得铭兄到了这种时候,都还不肯放弃,以为这靳国还有救,还一心想着护国,守国,守君。”

他的笑声毫不掩饰着讥讽与冷然。

金铭闻言倏地站了起来,他黑瞳似火星一,但转瞬便逝去。

“渊伯候,请慎言”

靳渊柏怔愣地看着他,久久末眨一下眼睛,然后不可思议道:“你”

“无论永乐帝陛下如何,这靳国是我等的归属,我等祖祖辈辈生存的地方,你能舍得了,你能弃得了,你能任其腐朽,任其被人践踏,能够容忍别的国人的人踏在你的头上”

金铭的声音有着克制住的隐忍嗓音,但周围人都不是聋子,稍微留心听也都能听个仔细,他那一番痛斥的话他们何尝不懂,何尝乐意,可是他们能怎么办

不昏昏噩噩地过着,他们看到如今遍地哀嚎的靳国,他们心中尚末磨灭的那股志者,该如何平息,他们如何能不怒,如何能不哀

一张装点粉面的公子哥儿们,都沉默地饮酒,双目忿慨,对自已的母国怒其不争。

“本候做不到本候不为君,亦不为那些**的朝廷,只愿为百姓,为了金家这个姓氏,为我自已,本候便不能妥协,便不能放弃”

他的声音穿透整个林间,带着一种热血铮铮的不屈,激昂不亢。

靳渊柏震愕地看着金铭半晌,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微微一笑道:“你,比我等都勇敢。”

他扫视了一四周,他们有对金铭佩服的,有对他的话嗤之以鼻的,也能沉默思索的

“好了铭兄,难道出来放松一下心情,那种沉重的话题能不能挪挪,等上朝再提呢”

他招了招手,让金铭坐下来,别像一根笔直的标杆似的挺着,看着他颈椎难受。

“是本候失礼了。”

金铭也知道他情绪太激动了,可是看到如今的靳国,如今这些人得过且过,能快活一天便快活一天的倦怠姿态,他便失望又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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