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非红着脸点了点头,“我第一眼便看出周姑娘不凡,却不知周姑娘丈夫已逝,如今虽安然回来,不知周姑娘家在何方,我愿帮姑娘传信回去,好让家里人放心。” 听着他前后不搭的话,哪怕是旁边的车夫小哥都听出来了,这是对她有意思。 其实也不怪岳非凑到她的跟前来。 在这以男子为尊的时代,一个寡妇,还怀着孕,很难不被人欺负,岳非此举也是好意,同样也对其他给予慕容荻美貌之人提了一个醒,她身边还是有个男人当做靠山的,还是为官府办事的人。 无形中,算是给了慕容荻一个保障。 可慕容荻本就不打算在此地久留,看着岳非尚显青涩的面容,却微微摇了摇头。 “岳公子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不需要,不日后我便会启程,不会在此地久留,之前留下,也不过是因为救了一个孕妇,又碰上土匪抢人,所以这才耽搁了进程,如今我与车夫小哥已经重聚,两日后我们歇息好了,就会一同离开。” 岳非显然没想到得到的回事这种答案,愣愣的看向一旁,这才发现原来旁边还有个人。 车夫小哥扬起灰 扑扑的脸,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 “原、原来如此。”岳非有些失魂落魄的开口,自己都不知道之后说了什么,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当值的地方。 “怎样?人家小娘子同意了吗?”其他人调笑着问。 回应大家的是沉默。 “我瞧那个小子还不错,又是官府的人,姑娘就不再考虑考虑?”车夫已经将自己整理干净了,推开门不好意思了一下,这才问出自己的疑惑。 慕容荻摇头,“我们本就没有什么,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有要事,根本没心情谈这些。” 车夫小哥也想起了她之前说的变故,安慰了几句。 将这间房留给了车夫小哥,顺便给了他一些盘缠,让他这两日不至于再饿肚子,随后慕容荻又重新开了一间房去休息了。 其实在土匪的老窝里她也休息过,但四面皆敌,慕容荻也不会睡的十分踏实,如今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她这才敞开了睡。 这两日,慕容荻就是吃吃喝喝,又给自己百宝箱内存储了不少食物和药材之类的,还顺便救了两个在街道上突发疾病的老人,这才收拾收拾,准备跟着车 夫小哥再次出发。 平白无故得了慕容荻这么多东西,车夫小哥这次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慕容荻送到目的地。 至于土匪?不是已经被卫提辖给剿了吗?那还怕啥? 这次,他们一路畅通无阻,两天后,他们到了一个新地方。 就在慕容荻和车夫小哥离开后不久,县城里面迎来了一个人。 得知有大人物要来临,卫提辖十分重视,还将县内最豪华,最尊贵的府邸给让了出来,就是为了迎接对方。 他确实不知道来的人是谁,报信的只说是京城来的大人物,要去南边办事儿的。 直到见到本人后,卫提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王、王爷!?” 他的一声称呼,让在场人都惊了。 王爷?哪个王爷? 能让卫提辖尊称王爷二字的人还有谁?那不就是提辖以前的上司,寒军令,寒王嘛! 哗啦啦瞬间跪倒一片:“王爷千岁千千岁——” 楚夜寒看着这么大的阵仗蹙了蹙眉。 他分明记得和军队分开时,不让人泄露他的行踪,怎么都知道他来了? 楚夜寒的心情很不好,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还有离府时,落紫鸢身边的丫鬟绿芜 告知他的一切。 落紫鸢怀孕是假的,白虎之死也是她一手促成的。 得知这件事情后,他仿佛重新认识了落紫鸢。 也正是因为此事,让他对慕容荻的亏欠瞬间到达了顶峰。 而落紫鸢还和以前一样,对着他嘘寒问暖,包容安抚他,可在她那温柔的外表下,究竟是怎样丑恶的面容呢? 有那么一瞬间,楚夜寒想一把掐断这个女人的脖子。 先前的情谊仿若是虚假的一样,慕容荻的离开让他发现,他对落紫鸢的情谊,其实根本没剩下多少了。 但他依旧没处置落紫鸢,他在等,等落紫鸢再次露出马脚。 他倒要看看,敢胆大到要给他后宅安置线人的人,究竟是谁? 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从他脑海中浮现,楚夜寒骤然攥起
手指。 “王爷,真的是您!” 卫提辖三十岁的大男人快要手舞足蹈起来,大家却看着眼前玄衣墨发的男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要说寒王,大启国无人不知,那是战神,更是个传奇。 自十五岁就率军出征后,自此大启战无不胜,只要有他在,更是能稳定军心,没看一旁的卫提辖都热泪盈眶了吗?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话!”楚夜寒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率先跨入为他准备的府邸里。 卫提辖紧随其上。 他洗了洗鼻子,闷闷的说:“属下只是许久未见您,太激动了而已。” “行了。”楚夜寒不耐的一摆手,“我来也没有其他的事,不过是沿路听闻你这边立了大功,顺道过来看看而已。” 提起这件事卫提辖就上火,将之前剿匪一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了楚夜寒。 起初楚夜寒也不是特别上心,直到听到了救出了一个孕妇,指尖突然一顿,蓦地想起同样怀孕的慕容荻,心口突然一抽。 “王爷,您怎么了?” “没事,继续。” 卫提辖又开始继续说了,包括他有个手下对人家孕妇有多上心,还说了孕妇有多好看,可惜了,竟然跟着个车夫走了。 楚夜寒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貌美的小孕妇? 他眼前缓缓浮现慕容荻以往在她面前盛气凌人的娇嫩模样,以及那日他生辰时,端着蛋糕给他庆生的闪烁着不一样亮光的眼睛。 楚夜寒不受控制的闭了闭眼。 他觉得,他好像真的,失去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