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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携女回京城

婧瑛仗着自己比水琛大两岁,也不怎么怕他,于是不服气的说:“有什么不敢?纵然到了太妃那里,我也不怕,咱们倒是让太妃评评理,这主仆长幼的规矩,大世子是懂也不懂?”

“还少拿太妃压我!”水琛更加生气,上前拉着婧瑛便往外边走

,省的在院子里吵得声音大了,惊了黛玉,自己便先吃亏。

边上的丫头婆子们忙上来劝说,都被水琛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众人都是吃过水琛的亏的,大世子不比二世子,将来是要承袭王位的,所以只要他不坏王府的规矩,有些事弄到太妃那里,太妃也不过是把下人们责骂一顿罢了。对于大世子,除了王爷会教导他,连王妃也不大理论。众人心道,还是别吃眼前亏的好。

水琛便拉着婧瑛出了静雅堂,往后面的小跨院里走,进院门口又回头喝令丫头婆子们都在门口守着。婧瑛虽然大两岁,但身子却不如水琛强壮。却被他拖着,一步步进了那小院子。

这小院子原来是给黛玉放东西用的,所以屋门都上了锁。此时腊月天,院子里的花木都凋零了,只有光秃秃的树枝和假山石子,地上清扫的干干净净,连一片落叶也没有。

水琛拉着婧瑛转过假山石子,把她摁倒在冰凉的石块上,一手抓着她的衣领,一边问着她:“再说一句雨痕是奴才的话试试?”

“她就是奴才,她是奴才的女儿,不是奴才是什么?”

“啪”的一声,水琛给了婧瑛一巴掌,虽然人小力薄,但婧瑛也没多大,一时疼痛,婧瑛便咧嘴哭了。

“再说一遍!”水琛依然不解气,瞪着眼睛盯着婧瑛,见婧瑛此时来不及还嘴,只知道哭,便恨恨的说道:“别忘了,父亲的娘,也是这府里的奴才,奴才怎么了?忠肝义胆的奴才,要比那些忘恩负义的主子好千百倍。倒是这府上的姑娘,可若不是太妃疼,凭着二叔和那不知死活的娘,如今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呢,能比雨痕好到哪里去?”

“……欺负我!我要告诉太妃去。”婧瑛一边哭,一边喊。

“告诉太妃去?很好。只要太妃训斥我一次,我就打三下。有本事让太妃打我,我便有本事把弄出府去!背地里嚼说的那些话儿,别当我不知道。母妃和太妃不理论,不代表我不理论。只乖乖的听话,做的四姑娘便罢了,若是想仗着太妃的疼爱和我母妃的纵容,欺负这个欺负那个,瞧我给好看!”水琛说道,推了一把婧瑛,便把她放开。

婧瑛一边哭,一边拉着自己皱巴巴的衣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倒是去啊,去太妃跟前告状啊?”水琛抱着臂膀,看着婧瑛。

婧瑛抽泣着,恨恨的看了水琛一眼,终究不敢跟他对抗,自己擦了擦鼻涕眼泪,转身往外走。

水琛也早就料到她不敢去告状,便跟在她后面出了院子,去前面找水琨和林雨痕。

水琨却带着林雨痕去内房玩去了。这段时间水琨总是腻在内房,那里有好多好多是水琨的最爱,所以他拉了雨痕来。但雨痕却是不识字的。水琨没办法,只好拿了一本三字经来,和雨痕一起坐在地毯上,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她读。

后来水琛赶过来,因见水琨教林雨痕读,便也来凑趣,两个男孩子一边一个,手把手的教林雨痕读认字。云轻庐从外面回来,一进屋便看见地上摆了一地的,三个孩子爬在地上,叽叽喳喳的,十分热闹。便叹了口气道:“这房今儿是遭了劫了?”

“哈,义父回来啦。”水琨见了云轻庐,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扑到云轻庐跟前。云轻庐便弯腰抱起他来,举到头顶转了一圈,高兴地笑道:“我就是喜欢听这句义父,再叫两声听听。”

“义父义父义父……”水琨一边咯咯笑着,一边不停地叫,把云轻庐乐得举着他转了几个圈,直到有些头晕才停住了。把水琨放到地上,自己也坐下来,喘着气道:“义父累了一日,回来看见们,便一点也不累了。们在看什么?咦?这小美女是谁啊?好眼熟的样子。”

“她是林雨痕。”水琛可以避讳这雨痕的身份,只说她的名字。

“嗯,林家的姑娘,好,倒是果然有几分王妃的气质。”云轻庐笑着点点头,然后又问:“扬州来的,是不是?”

“怎么知道?”林雨痕刚才看着云轻庐跟水琨闹,便羡慕的很,从小到大她都渴望能有个人跟父亲一样抱着自己转圈儿,可至今没能如愿。

“我见过,不过那时还很小,不到一岁的样子。”云轻庐笑笑,伸手把林雨痕抱在怀里,掂了掂,然后点头道:“不错,如今倒是沉了很多。但还是有些瘦哦,要多吃饭才行。”

“嗯!”林雨痕被云轻庐抱着,恍惚中如同见到父亲,一时间激动起来,眼睛里便饱含了泪花。

“小雨痕,怎么哭了?”云轻庐看着怀中的小女孩低着头,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慢慢的滑下来,啪的一声落在自己的衣袖上,便奇怪的问道。

“叔叔,可不可以也抱着我转圈圈儿?”林雨痕抬起脸,一双渴望的眼睛浸润着泪水,让人不忍心拒绝。

“好啊,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云轻庐抬手擦了她的眼泪,便抱着她起来,做好了

姿势,又轻声问道:“小雨痕,准备好了吗?害怕的话,就大声叫哦。”

“嗯,准备好了,我不害怕的,叔叔。”林雨痕闭上眼睛,一脸的期待,等着云轻庐转起来。

云轻庐慢慢的转着,然后逐渐加快度。林雨痕开始微笑着,后来就咯咯的笑起来,等到后来有些晕眩的时候,她便高兴地喊道:“我也会飞啦!”

水琛和水琨二人站在一边看着她,犹如一只粉绿色的蝴蝶一般在空中飞舞着。快乐的笑声在房里回荡,仿佛世界上最快乐的精灵。

云轻庐自己也晕眩起来,便渐渐地收住身子,然后坐在地上把林雨痕放下,自己往后一仰,躺倒地毯上,闭着眼睛感受着自身晕眩的余波。

林雨痕便悄悄地跪倒他的身边,默默地看着他,良久,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叔叔,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可以。”云轻庐闭着眼睛,微笑着回答。

“见过我父亲吗?”

“……”云轻庐猛然间语塞,她的父亲,不就是霁云飞吗?那个凛然耿直的男人,也曾经是云轻庐眼睛里的佼佼者。自从生那件事之后,他便一直守在南疆,不肯回来。

“叔叔,为什么会在我不到一岁的时候去看我?”林雨痕见云轻庐不说话,便继续追问下去,她试着大着胆子,看着云轻庐为难的脸色,问道:“是我父亲吗?”

“呃……雨痕,我不是父亲。的父亲,在很远的地方,他有重任在肩,不能……回来看。”云轻庐忙睁开眼睛,坐起来解释着,这样的事情可不能乱说,自己若是不说清楚,被这孩子当成父亲,那还了得?

“叔叔果然认识我父亲?”林雨痕并不计较云轻庐不是她父亲这件事,她立刻扑上来,拉着云轻庐的胳膊问道:“他还活着吗?他在哪里?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跟娘亲……”

委屈的泪水汹涌而下。没有父亲的孩子,曾经无数次绝望,又无数次给自己希望。每次娘亲告诉她她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她天生就没有父亲时,她都告诉自己,父亲一定是死了,不然不会不要自己。然而每次看见别的孩子能跟父亲在一起,玩的那么开心时,她又莫名的感觉到,父亲或许是真的死了,不然为什么逢年过节人人都可以一家团聚,而自己只能跟娘亲一起?

就在此时此刻,眼前这个父亲一样的慈爱的叔叔告诉她,她的父亲还活着,因为身上有很重要的任务,所以不能回来看她。她从小积累的委屈,便一下子泄出来,哭了个昏天混地。

云轻庐抱着这个可怜的孩子,从心里一遍遍骂着霁云飞,骂这个该死的男人,不该做出那样的事情,如今害了青儿,害了他自己,还连带着这可怜的孩子。

水琛和水琨有些傻,他们两个从小天不怕地不怕,被家人宠到了极致,却从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苦楚。水琨愣愣的坐在一边,不知该如何劝解林雨痕,而水琛则攥紧了拳头,暗暗地誓,一定要把她的父亲揪回来,不管他在天涯海角。

蝶梦翩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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