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帝面前,孟娬完全换了一副神态,变成了一个有些怔愣和迟钝但努力维持清醒的疯女人。
根据太医到王府去了解到的情况,这殷武王妃平时除了有些自说自话、神神叨叨,基本是清醒的,只要没人在她面前提起死去的孩子,说她有病、疯了之类的话,她都不会发狂。
皇帝询问她有关太后的事。
孟娬回答道:“昨晚太后的确去过王府,可她不安好心,说皇上知道她的行踪,便会误认为臣妇与谢家有所勾结。”说着说着,情绪就有些激动起来,脸上的表情依稀产生了裂痕,“太后总想害我,她容不下我,她还想害我的孩子诬陷他们不是殷武王亲生的,我的孩子……”
孟娬仓皇四顾,寻找她的孩子。
崇仪一直跪在她身后,闻言赶紧道:“王妃别急,孩子在家呢。”
孟娬点点头,尽量控制情绪道:“好,好,我不急,不急。姓谢的没一个好的,这都是报应,他们的报应。”
皇帝看着孟娬的样子,吩咐黄公公送她出去。
他一时有些怀疑自己,不知这样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值得自己忌惮的。
只要她安分守己地待在王府里等着殷武王凯旋归来,皇帝也不会多为难她。
随后,礼部又着手办理太后的丧事。
眼下正值战时,太后丧事也不能太铺张,皇帝下令尽量简便。
太子那边督促办理谢家一案也在持续中,大理寺及时将案件进展呈到皇帝的桌案上。
朝中大臣们,在这阵子似乎都忙得焦头烂额。
大批的官员落网下狱了,官职上的空缺来不及补上,或者就算填补上,对职务的熟悉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这期间还可能频频出错。
又逢上替太后治丧;北境战事胶着,朝中正加紧准备军资粮草;还有与朗国接壤的边境亦传来了消息,道是朗国那边近来不太安分,频繁骚扰边境,似乎在试探殷国的底线在哪里。
朝臣们各司其职,却也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后来,北境有战报传来。
殷武王射杀金麟雪狼二十余头,边关士气大振,全力迎敌。
皇帝连日以来,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转眼间,谢家的案子大理寺已经定案。
不光是谢鸿博的那些罪状,这彻底地一查,谢家各旁支分脉这些年里干下的勾当,也足以当斩。
谢家总共数百人,再加上其他涉案的官员,若是全都斩首,未免太过残暴血腥。
此前首辅便已竭力劝谏皇帝对此案留有余地,也是给朝廷留余地、缓解紧张的形势。只可惜皇帝并未采纳。
皇帝看了大理寺的定案,便欲下令,所有当斩人员,一律送斩。
对此,以徐首辅为首,带着一批朝臣再次劝谏,请皇帝酌情考虑。
当前战事未平,朝廷又正值用人之际,大肆斩杀涉案人员,恐会闹得人心惶惶。当前平定北境理应才是重中之重。
更何况,谢家数百人之中,有稚子小儿,也有白发老者。小的尚在襁褓之中,老的已佝偻蹒跚,若也全部被押去刑场,未免太过无情,如此实在有损民心。
皇帝怒回首辅行径,道:“就是因为有这帮蛀虫整日兴风作浪、中饱私囊,百姓才得不到安稳和庇佑!朕现在要把他们全部铲除干净,从此朝堂清明,也为百姓们出口恶气,百姓只会拍手称快!”
到了皇帝面前,孟娬完全换了一副神态,变成了一个有些怔愣和迟钝但努力维持清醒的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