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钥匙很容易区分出新旧之别,新的应该都是不久前才打制的新崭崭的;旧的则是用久了多了磨痕,有一部分还锈迹斑斑。
那人看着崇孝找来的钥匙,嘲讽地笑道:“你们把这些钥匙拿去给他试,若是能打开他的头盔,算我输。”
殷珩看了他一眼,手上一松,把他丢在地上,随即吩咐崇孝道:“给他吃下去。”
那人脸色变了一变。
殷珩拂袖转身,又道:“直到吃下最后一把,才准死。”
那人当即想咬舌自裁,便被侍从利索地捏住了嘴,崇孝丢了第一枚钥匙进去。
谁都知道殷武王名声可怖,可真正见识过的人,到最后又有几人能挺过去的?
那冰冷坚硬的钥匙生生从喉咙刮过,被人捅进了食道里去。他顿时红了眼,不知是痛苦的还是痛恨的,死死瞪着殷珩。
他咬牙切齿道:“谢家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几时?!”
“谢家,”殷珩侧目看着他,“你是谢家派来的?”
终于等到殷武王问出口了。他终于可以把自己设定好的答案抛出去了。
他嘴里又被塞了一把钥匙,喉咙粗嘎地应声道:“正是!”
殷珩淡声道:“你自己信么。”
他瞪了瞪眼,喉咙像要裂开一般,他支支吾吾,拼命想说话,却只有鲜血不住溢了出来。侍从又重新塞入几把钥匙。
那一把把冰冷的钥匙被强行捅进去,刮破食道,不规则的金属肆意地渐渐塞满了他的肚子。
他的表情从痛苦到狰狞,再从狰狞到绝望。
脸上血色尽褪,整张脸发白,而后渐渐发青。
崇孝分寸把握得极好,竟真的是在塞下最后一把钥匙以后,他抽搐着哽了哽,而后才终于咽气。
咽气以后他双眼不能闭,食道喉咙里的血缓缓从他的鼻子和眼睛里渗了出来。
随后崇孝命人清理好现场,方才随着殷珩一道离开此地。
崇孝素来话少,此时却开口道:“他可能是在栽赃谢家,但属下认为谢家不无辜。”
殷珩道:“几年前的事,谢家有参与,但不仅限于谢家。”
孟娬从老柴的药房那边回来以后,更换了身上染血的衣,随后倚在坐榻上休息一会儿,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后来迷迷糊糊间,孟娬感觉到有人在给她擦脸,擦完脸后又擦手,那动作十分轻柔,又舒服。
让她绷着的神经隐隐有种放松的感觉。
孟娬不自觉地笑了笑,以为是殷珩回来了,于是反手就握住给她擦手的那只手,侧身压枕在了自己的脸下。
继而她慢慢发现有点不对。
这只手怎么这么小?
她又捏了捏,还这么软这么糯?
孟娬不由得掀开眼缝,可不就看见她的坐榻边规规矩矩地跪坐着一只小人儿。
窗外熹微的晨光打照两分进来,衬得小人儿粉雕玉琢,白皙细嫩,极为可爱。
他有一张与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
眼下孟娬惺忪地看着他,与他大眼对小眼。他一只手被孟娬压枕着,一只手里还抓着一块巾子。
孟娬赶紧松了松,道:“娘是不是压疼你了?”
殷临摇摇头,道:“嬷嬷说,擦擦脸擦擦手,才能睡得香。”
孟娬便看着他重新拿起自己的手,用还有余热的巾子专心致志地给她擦着。
那一刻,孟娬觉得他像个小大人。
他还说:“等爹回来了,他的手给你压。”
孟娬愣了愣,随后不禁莞尔一笑。
这些钥匙很容易区分出新旧之别,新的应该都是不久前才打制的新崭崭的;旧的则是用久了多了磨痕,有一部分还锈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