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鼻尖有点酸,“那些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我崖都跟你跳了,还怕恶人?你有你必须要去救的人,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有我必须要保护的人。”
孟娬歪头看着他,笑道:“在万丈悬崖下你都能救下我,还说没本事,你是真有点谦虚啊。”
说罢,两人携手往漆黑的山林里前行。
殷珩现在不用轮椅了,看似步履从容,可孟娬需得加快脚步才能跟上他。他的身法竟比孟娬想象中还快。
他走在孟娬侧前方,如有危险,他比她先能感知到。
孟娬道:“今天凤梧比我们先赶到城外。我们去的时候,旭沉芳受了伤躺在地上,几个山贼想杀了他,还有山贼在搬尸体和货物,看起来像是在做善后工作。我想,在我们来之前,主要的山贼都已经走了,他们之所以留下了旭沉芳,很有可能是因为凤梧出现了。”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只是揣测。
不然的话,那些山贼为什么不把旭沉芳杀掉以后再回山,而是留下些个善后的山贼来处理?
只是孟娬如今很晚才知道,凤梧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给他们争取了救旭沉芳的时间。
后来一路上山,都平顺得很。
半山腰的哨头已经提前被崇咸他们三个给解决干净了。
两人经过时,只见哨头的尸体横在地上,连挣扎的痕迹都未曾有过。
孟娬弯身捡起了哨头身上的一把刀,递给殷珩,道:“给,一会儿防身用。”
殷珩接了过来,道:“还是阿娬替我想得周到。”
崇咸三人率先摸上山,已经跟山贼打起来了。孟娬和殷珩上来时,山上人影混乱,刀剑之声不绝,不断有山贼从各个方向朝这里涌来。
这个暂时的匪窝看起来简单,然占据的地方却不小,可见山贼的人头绝不是少数。
这些山贼大概见来者只有寥寥数人很好对付,于是先集中力量对付他们。
孟娬手里的刀第一次砍进山贼的皮肉里时,噗嗤一声,她已经很久都没听过这种刀剑入肉的声音了,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仿佛点了浑身的血液,让每个毛孔都跟着叫嚣。
当她回头看向殷珩时,见他挥袖间手起刀落,掠起一股血雾弥漫。
那些向他攻击的山贼,在他周围连倒一片。
红色的血雾在跳跃的火光下,就像春深时节下的一场蒙蒙烟雨。溅落的红如同雨打海棠一样艳丽的颜色。
刀光闪过他那双眼,深得不见丝毫波澜。
那血雾是因为出手太快所导致,孟娬还从没见过能有人能在杀人一瞬间挥洒出如此视觉冲击的美感。
真是美而残酷。
而就在她愣神的一瞬间,殷珩捻住山贼刀刃,挥袖就反向朝孟娬掷来。
孟娬站在原地未动,两把刀径直从她的两边飞过,精准地射中了身后的两个山贼。那凌厉的气势,撩起她耳边发丝,随风飞扬。
殷珩道:“小心。”
孟娬勾了勾嘴角,双手用刀,专注利落地对付眼前的敌人。
这一场架,几乎持续到了后半夜。
匪窝前面的空地上,乱糟糟地摆满了尸体。
孟娬试图朝后面那一排排的木房子靠近,殷珩始终在身后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
她一边杀一边找,一间间屋子地去寻找凤梧的身影。
可是她一路找下来都没能找到。
孟娬鼻尖有点酸,“那些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