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越用力的攥着拳头,眼底浮现出明显怒意的盯着她的脸。网
这里闹成这样,这样的动静,很快就会把京兆府衙门的人引来。
沈青桐心急如焚,却是片刻工夫也耽误不起的。
她不让自己去直视西陵越的眼睛,飞快的已经别开了视线,同时冷声命令道:“都住手!”
云鹏等人可都是知道他们家王妃的臭脾气的,怎么都要顾着他们家王爷的人身安全。
“快住手!”云鹏忙道,却是不动声色的没有让步,刻意的站在了西陵越和沈青桐跟前,把裴影夜给隔离在了外面,并且严阵以待的戒备。
“让他们走!”沈青桐当机立断的开口。
这么大的主意,云鹏肯定是不敢拿的。
他神色有些紧张的回头去看西陵越。
彼时,西陵越的一张脸已经是黑成了锅底灰。
他谁也没看,目光只是一瞬不瞬的定格在沈青桐的脸上,那视线不见得有多锋利,但却如有实质,即使沈青桐再怎么样的强装镇定不去看他,这时候也鲜明的有了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可是眼下的形势危急,她也只能强迫自己忽略这些,鼓足了勇气再次收回目光,看向了西陵越道:“你放他们走!一旦惊动了其他人,后果不堪设想,你也一定不愿意看到的!”
北魏的摄政王已死,虽然时间仓促,裴影夜还没来得及登临帝位,但是无可否认,此时的他在北魏朝中已经占据了绝对的统帅地位。
这些年,他于夹缝中求存,本身就心思缜密,形势周到。
这一次,他既然孤身来了大越,那么就不可能不提前给自己安排后路。
现在看似西陵越人多势众,要拿下他,把握很大,但是随之而来会引发怎样的冲突和风暴,那就谁都无法估量了。
而且主要是——
西陵越他犯不着!
毕竟在这件事上,皇帝的都还没有明确表态了,如果西陵越擅自做主,一下子就把矛盾激化到无可调和的地步,这烂摊子可不是那么好收拾的。
沈青桐是抓住了他心有顾忌,所以态度就格外强势。
她的手很稳,簪子尖锐的底端就紧贴在西陵越的脖子上,只要稍微一手抖,必定马上见血。
巷子里的光线昏暗,可是黑暗中,她那双清冽如水的眸子里面却是波光潋滟,眼神看上去分明又冷酷。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这样公然反水,当着外人的面拆他的台了。
上一次,许是事发突然,西陵越的脑袋一度空白,都没来得及细品其中滋味,可是这一次——
感觉鲜明。
众目睽睽之下,如是将自己所有不堪和难堪的一面,都裸呈于众人的面前。
世人的眼光,或是震惊,或是惶恐,或是无措。
可是这一刻,西陵越的眼中,已经看不到其他。
他只是盯着面前这个表情冷漠的女子,喉结抖动,声音低沉又沙哑的缓缓开口道:“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他眼睛里,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意,已然十分明显。
而且,不仅如此,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背后,更有一股强有力的风暴即将席卷天地。
沈青桐也知道自己这次又做的过分了,可是形势所迫,这里也没有她选择和犹豫的机会。
所以,她也不矫情的解释过多,只是暗暗提了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直视他的瞳孔道:“让他们走。所有的事情皆是因我而起,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
“你来承担?”西陵越听了笑话一样的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沈青桐,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你来承担?你要如何承担?就拿你的这条命吗?你真以为你这条命很值钱吗?之前有多少次了?若不是本王手下留情,不与你计较,你以为事到如今,你还能剩下些什么来?”
他说得都是实话。
其实沈青桐的心里也承认,这前面有很多次,她都是钻了他性格上面的漏洞和空子,瞅准了他那别扭的臭脾气,故意的顶风作案,打了擦边球。
其实细究起来,她的确是从他这里占了太多好处,也讨了太多的便宜了。
可是——
这些事,都和裴影夜没关系,她不能这时候抛出去都让裴影夜埋单。
这里大张旗鼓的打成这样,不可能不惊动前面京兆府衙门里的人的。
如果让他们在这里堵住了裴影夜,那就不容易说清楚了。
沈青桐的心里着急,便是手腕又往前一横,簪子的尖端抵在了西陵越颈边的动脉上。
她不再试图和西陵越沟通,而是面容冷肃的扭头看向了云鹏道:“我是说到做到的,云鹏你马上让他们让开,否则——我杀了他!”
之前她就是真刀真枪的和西陵越动过手的,云鹏也是心有余悸。
这时候,便是踟蹰:“王妃——”
只是西陵越面前,他也的确是没有擅自做主的习惯,同样——
也是明白,他说了也不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