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半夏以为少年不会回答,因为从始至终,少年都好像没看见她们两个一样。
偏偏少年开口了。
他冷冷道:“他是我师父。”
“那他?”
少年不待傅半夏发问,接着道:“你是不是还想问,他为何会如此?谁是害死了他?”
傅半夏点头。
少年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银手镯。
婴儿戴的那种银手镯。
傅半夏一下子就了然了。果然与她的猜测一般无二。
少年看着她,也不做声了,只是淡淡道:“看来你已明白。”
傅半夏点头:“我明白。”
“那你走吧。”少年将银手镯又重新揣回怀里。
傅半夏没有走,而是像少年一样,在墓前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少年瞪着她,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傅半夏淡淡道:“我要感谢这位先生。”
“感谢?”少年不懂了,“你与家师岂非素不相识?”
“的确。”傅半夏道:“固然素不相识,我却还要感谢他,感谢他倾力为我培养了一个好帮手。”
少年看着她:“帮手是谁?”
傅半夏也看着他:“你。”
少年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他似乎笑了一下,笑容一晃而逝,有着说不出的讥诮之意。
傅半夏直视少年,“你是不是非管这件事不可?”
少年没做声。
傅半夏却看向他怀里,“那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银镯子,你却将它珍而重之地揣进怀里,而不是随土而葬。”
“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的决心。”傅半夏道:“你已决心要为你师父报仇,决心要这件事真相大白,决心要让城内再无枉死的婴儿!”
少年冷声道:“仅凭一枚镯子,你竟敢做出这样的推论,是否太武断了些?”
傅半夏轻笑:“那你带着这枚手镯做什么?”
少年又不说话了,犀利的目光将傅半夏从头审视到脚,忽然伸出了手,“傅离。”
傅半夏直到这时,笑意才抵达眼底,同样伸出了手,与少年的手交握在一起,“傅半夏。”
“傅半夏?”傅离有些愣怔。
“怎么了?”
傅离摇摇头:“没怎么。”然后才像是突然看到霜降似的,“这位是……”
霜降的脸早就像河豚似的鼓起来,方才眼睁睁地看着这俩人互相试探,俨然进入了一种旁人无法参与的境界,就觉得自己被排挤了,心里憋着老大一团火,这会见是想起自己了,当即把脑袋扬的高高的。
“我什么都不是!”
傅半夏好心解释道:“她叫霜降,也是为此事而来的。”
“你有什么打算吗?”
傅离左右看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