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旭沉芳削好了小木剑,在手里把玩一番,觉得妥当不磨手了,方才递给黎焕。
黎焕在剑柄上刻了一个“怜”字。
她专注地低头刻字时,旭沉芳便专注地侧头看着她。
他轻声道:“出征即要上战场,战场非儿戏。阿焕,你可还记得,你曾与我说过的话?”
“嗯?”黎焕吱了一声。
旭沉芳道:“你曾说,除了爱别人,也要留点力气来爱自己。别人若让你变得很惨,你没有道理把自己变得更惨。”
黎焕抬起头看他,“我还说过这样的话?”
旭沉芳叹了口气,装作漫不经心道:“过去太久了,具体我记不清了,但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他亦看着她,唇边微微笑,“我别无所求,唯愿你好好爱自己。”
黎焕笑道:“放心,你这个愿望不难,我帮你实现。”
旭沉芳轻笑出声。
夜深了,旭沉芳起身离去。
黎焕回房前,先去了殷怜的房中。她跟崇仪扎了会马步练了会剑招后,这会儿已睡熟了。
黎焕把小木剑轻轻地放在她床边,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第二日天不亮,黎焕就要出发了。
她离家前,长公主遣了嬷嬷来叫她一趟。
彼时她进门时,看见长公主还坐在灯下,正用牙齿咬断衣裳上的针线。
黎焕心里一阵发软,道:“娘你熬夜了?不是说了不着急么。”
长公主道:“你和雁君两个女孩儿,与军营里那些男子怎能一样。不管怎样,多备点换洗衣裳总没有错,娘还在衣裳里缝了平安符。”
她叮嘱黎焕时,眼里满是关怀怜爱,与脸上所流露出的依依不舍相比,她熬夜的憔悴之色便淡了许多。
长公主总共备了四套里衣,她和明雁君一人两身。
黎焕收拾好衣裳准备离开时,不经意间看见桌角旁边还放了一叠衣裳。
准确来说,不是里衣也不是外袍。
长公主还来不及阻止,就被黎焕拿上手抖开一看。
竟是一件披风。
只不过显然不是她和明雁君的尺寸,这是男人的尺寸。
黎焕似笑非笑道:“给侯爷的?”
长公主嗔道:“不要瞎说,他把我女儿带去出征,我岂会给他做披风!”
黎焕问:“那娘是做给谁的?”
长公主一时急得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披风是做好了,可她还不知道要怎么送出去。
黎焕见上面针脚整齐,俨然是完工了的,索性一并带走了,挑唇道:“那既然娘说不出,我就帮你送出去算了。”
长公主追到门口,见她利落地翻身上马,把行李挎在马鞍上,不由道:“你们都要当心!”
黎焕回头给了长公主一个放心的笑容,随即扬鞭便奔出巷陌。
明雁君这头,亲兵们在宅门前等候,人马都准备齐当。
明雁君昨晚就交代好了三个弟弟妹妹,秋璟也算在其中,让他们好生学习,听先生的话,等她回来再检查他们的功课。
今早临行前,明雁君又交代院里照顾秋夫人的嬷嬷,记得给秋夫人天冷添衣,有什么不好及时请大夫,药也得按时吃。若遇急事,可去长公主府求助云云。
明雁君压着声音叮嘱了好一阵。
秋夫人在房里醒得早,听得断断续续,直到明雁君离开,她终是抿唇无语。
明雁君走出内院,没想在花园里发现一孩子躲在树下。
明雁君愣道:“这么早便醒了?”
被发现的孩子正是秋璟。他有些局促地从树干后面走出来,道:“我,我来送送你。”
最后旭沉芳削好了小木剑,在手里把玩一番,觉得妥当不磨手了,方才递给黎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