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开始陆陆续续地下雪。
别说早饭,孟娬连午饭都没赶上吃。
睡着的时候还不觉得,等睁开眼时,她迷糊了一瞬,接着所有感官知觉瞬间回到她身上,她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来回碾压过,真离散架不远了。
打架都没这么累的。
但是被窝里却十分暖和。
她侧过头看去,恰好对上殷珩近在咫尺的睡颜。
往日极少有机会清早起来看见他熟睡的模样。
以前就算同榻睡了一晚,第二日怕被夏氏发现,要么慌慌张张地起来,要么她醒来时他已经起身了。
眼下他阖着眼,睫毛在眼睑投下极淡的光影。他的长发同是散落在枕上,神态温然疏懒,如置画中。
“睡醒了?”他忽而低低出声道,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孟娬听来,他的声音里也半分没有睡意。
她不禁问:“你是不是早醒了?”
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的嗓子沙哑不堪,说话很有些费力。
他自是早醒了,只不过一直陪着她,故而才闭目养神。
殷珩缓缓睁开眼帘,那一瞬间,透过帘帐的薄薄天光落进他的眼底里,那淡金色的眼眸生来凉薄且瑰丽无方,却因为眼底有她的影子,而变得柔和。
她一直觉得殷珩是个内敛自持的人。她想洞房也应该是她比较主动的才对,然而她昨晚却见识到他强硬不可撼动的一面,如饿狼捕食一样,好凶好猛……她可谓是被他死死压制,惨败得没有一丝翻身的余地。
殷珩手指抚过她的眼角,道:“你看我的这眼神,是在邀请我再来一次吗?”
孟娬:“……我是在想你昨晚好霸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邀请你呢?”
殷珩道:“你看着我出神时,眼神迷离,暗含情意,不是在邀请我是什么。”
他摩挲着她的眼角,细细地看她的眼睛。
孟娬的双眼明亮而美丽,若含桃花,若坠星辰。这样的一双标准的桃花眸,在含情时,正如昨夜她眼角堆簇着绯意的光景,殷珩是真切地感受到,她能勾得他发狂。
只是孟娬自己尚不自知。
孟娬连忙闭了闭眼,缓了缓再睁开。很完美地错过了殷珩面上似笑非笑的狭促神情。
孟娬道:“那肯定是我没睡醒,导致眼神不好使有了偏差。我怎么可能还想再来一次呢,我都快被你玩坏了。”
“疼么?”他问。
孟娬囫囵道:“疼倒不怎么疼,就是累。”
殷珩将她纳入怀里轻轻揉了揉,在她耳边道:“阿娬,往后规矩点。你我已是夫妻,再有撩拨之举,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了。”
孟娬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哑然问:“你会像昨晚那样收拾我?”
“那叫恩爱,不叫收拾。”
孟娬静静靠着他,脸枕着他的胸膛,听着那心跳,觉得怦动又踏实。
她缓缓伸手,环上了殷珩的腰。
终于可以无所阻碍地碰到他的皮肤,将他毫无间隙地抱住,只是他皮肤上传来的紧实触感与温度,让她手指有些敏感,紧着整个人也跟着敏感起来。
在他的气息包围下,有种心动到令她发窒的感觉。
两人在榻上又磨了好一阵。
殷珩给她揉揉酸懒散架的身子,力道不轻不重,揉得孟娬浑身泛酸,好似要把骨头缝里的酸痛感也揉出来一般。
孟娬时不时哼哼两声。
殷珩动作顿了顿,她不明所以地睁开眼,看他道:“怎么不揉了?”
殷珩低低道:“不要乱叫。”
窗外又开始陆陆续续地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