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沉芳的神色淡了下来,他靠着椅背,仰着头,伸手捏了捏鼻梁,道:“黄韫,你爹没告诉过你,在这京里,话不要乱说。”
黄韫哼道:“你放心,出了这扇门,你想我说我都不会说。我只是想你清醒清醒,尽快找到个应对之法。契所那边拖不了太久的,很快就会查到你身上来。”
说完,黄韫起身整了整衣裳,临走前还不忘把杯盏里的茶喝完了才出门去。
孟楣身边多添了几个丫鬟小厮,但湘兰还是觉得,有湘竹在的时候更顺手一些。
转眼间,湘竹回老家也有个一两月了。
上次的事情平息后也没再掀什么波澜,再加上孟楣现在有孕,身边正是用人的时候;孟楣除了没拿回自己侧妃的名分,其余的与侧妃时候相差无几,因而湘兰想叫湘竹回来,也好有个照应。
她把这事与孟楣一说,孟楣道:“是该叫她回来了。”
湘兰一时走不开,就叫了人去家乡接湘兰。
等派去的小厮驾着马车返回来时,湘兰去门口迎接,然而掀开车帘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不由问小厮:“湘兰呢?”
小厮道:“没接着,据乡里的人说,湘兰姑娘已经去世了。”
湘兰回到西院时,人还是浑浑噩噩的,没有第一时间去孟楣跟前伺候,而是回了自个房间。
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湘竹身体一向很好的。
她越想越觉得蹊跷,并且毛骨悚然。
是不是因为湘竹知道得太多,所以……就被灭口了?又或者,姑娘根本没有把剩下的解药给她?
后来,她把这消息告知给孟楣,孟楣也怔愣了好一会儿,夜里难过得还哭了两场。
湘兰见孟楣憔悴伤心的形容,觉得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垂泪劝道:“姑娘别难过了,有孕在身呢。奴婢明早想回家乡看一看,也好祭奠一下湘竹,不枉姐妹一场。”
孟楣点头,道:“你去吧,多买些纸钱,替我也奠上一份。我也没什么给她的,唯有多烧些东西给她。她若还有家人在,你也帮我多看顾一二吧。”
说着,她给了湘兰一个荷袋,装的是满荷袋的银子。
第二日湘兰就动身启程返乡。
她抱着怀疑,到乡里一看,果真添了一座新坟。
随后湘兰向乡里人打听究竟怎么回事。
乡里人说,湘竹回来以后,不久就生了一场病,拖了将近一个月,身子一天天耗下去,才给耗没了。
湘竹是生病去的,而且还病了一个月之久。
湘兰想,看样子当初姑娘给湘竹的解药是真的,不然早就毒发了,又岂能等到一个月后。更何况后面一两个月,姑娘也没有机会再接触到湘竹。
如此,湘兰也就渐渐放下了心中怀疑,满怀伤感地祭奠完湘竹以后,就又返回了京里。
湘兰一回,孟楣便急切地问:“怎么样?”
湘兰跪在孟楣面前,含泪羞愧道:“对不起姑娘,奴婢先前还以为……湘竹是病去的,奴婢已经照姑娘的吩咐,在她坟前祭拜,又打点了她的家人。往后奴婢也会按时把积蓄寄回去的。”
孟楣道:“你以为是我害了湘竹是么,她跟了我这么多年,纵使她犯下过错,我也不至于害她。”
湘兰泣道:“奴婢知错了。”
孟楣道:“罢了,你起来吧,这事不怪你。我身边贴身的丫鬟就只有你,你也只有我,我们应该相互扶持和信任才是。”
湘兰重重点头。
旭沉芳的神色淡了下来,他靠着椅背,仰着头,伸手捏了捏鼻梁,道:“黄韫,你爹没告诉过你,在这京里,话不要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