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珩顺着她的头发,低低道:“你走了,那岳母该如何?”
孟娬沉默了下来,良久道:“是啊,我今天一天都在想,我娘怎么办。”她又带着希冀地问,“你说我把我娘放在旭沉芳那里好不好?”
殷珩亲了亲她的额头,给了她答案:“你等我回来。”
孟娬扯了扯嘴角,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带我,不然你也不会瞒我。”最终,她又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将他的模样清晰地镌刻在自己的眼底里,道,“你要是再伤成那样回来,小心我不要你了哦。”
“好。”
殷珩忽而手臂勾住她的腰,就有力地纳入怀里。
孟娬侧脸枕在他衣间,“我就喜欢你这样抱我,再抱紧点。”
两人静静相拥,烛光安然,投映着相拥的影子在墙上。
他道:“今年来不及陪你去看桃花酿桃花酒,但若是时间来得及的话,在高梁成熟之前我回来和你一起熬糖赚钱。”
孟娬闷声笑了起来,道:“你都插手两国战事了,应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吧,回来卖糖赚钱会不会有**份啊?”
殷珩道:“我是你相公。”
孟娬怔了一怔,眼眶莫名一酸,后来不再言语了。不然她怕她一说话,就会露了端倪。
殷珩抱起她放到床榻上,两人一同躺下。他一直将她紧拥着。
“明日我会跟岳母请辞。”后来他先开口道。
孟娬伸手搂着他的颈项,主动去吻他,声音沙哑道:“别,别跟我娘说。你悄悄走……不然让我娘知道了,又要念你了。你走后,我会跟她说的。”
第二天孟娬起迟了。
不过家里一切照常,夏氏并没有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崇咸他们四人有时候也是神出鬼没,夏氏都已经习惯了。
因而今天这四人一齐不见了踪影儿,夏氏也没觉得奇怪。倒是猴不归,比较机警一些,时不时爬上树或者窜上屋顶,东望望西看看。
下午的时候旭沉芳直接就过来了。
他看见殷珩,沉着神色,问了一句:“你要走?”
殷珩点头。
旭沉芳又问:“那阿娬怎么办?”
“她留下来。”殷珩道,“等事情处理完后,我会来接她。”
孟娬偷偷在房里帮殷珩收拾行囊。
她多给殷珩装了几身换洗的衣裳,想了想,又把自己之前绣的那手帕给塞了进去。虽然绣得难看,但总归是个念想。
等装好以后,孟娬不禁自己又笑了起来。
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从前她何须为了离别而多愁善感啊,更别提还要送绣得这么难看的手帕给他。
他肯定不敢拿出来,不然别人看见了不得笑话死。
孟娬这样想着,就又打开包袱,把那方手帕取出来。
只是还没等她丢到一边去,冷不防被身后伸来一只手给拿走了。
孟娬回头去看,见殷珩无声地站在她身后。
殷珩低眼看着手帕上绣着的“珩”字,轻细道:“都已经装好了,又取出来做什么。”
孟娬道:“绣得太难看,实在拿不出手。唉,早知道,我就该跟我娘好好学学刺绣,也好绣个像样的。”她若无其事地笑说,“那时候我肯定就不在手帕上绣了,我在你衣服里绣,每一件都绣上,让你每天穿衣脱衣都记着我。”
说着孟娬伸手来拿手帕,“至于这个,还是不要拿出去遭别人看了笑话。”
殷珩却扬手躲开了,让她抓了个空。
他当着孟娬的面把手帕放进了衣怀里,低语道:“不用刻意学,现在绣得也还好,我还能认出是我的名字。”
殷珩顺着她的头发,低低道:“你走了,那岳母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