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光强装镇定,一旁的田忠福则眯着双眼,看着麒麟卫的精骑到了近前,这才缓步上前,笑道。
“诸位,不知来我长芦盐场,有何贵干?”
田忠福的声调甚是松弛,当真好似什么都不怕一样。
他轻声开口,可面前的麒麟卫根本理都不理他,直接翻身下马,而后让出了一条路。
人群中,箫尘板着脸,缓步上前,李老七和何游之一左一右的跟着,都是面沉似水。
李伯光和田忠福都不认得箫尘,但看到来人身穿蟒袍,心中都是咯噔一下。
李伯光肉眼可见的慌了,他转头看向田忠福,感觉自己的双腿在打颤。
田忠福反应倒是快,上前一步,直接单膝跪地,沉声道:“末将田忠福,拜见将军!”
蟒袍,那不是一般武官能穿的,必须是为国朝立下汗马功劳,赏无可赏的重臣才会赐下。
大夏皇家赐出的蟒袍有不少,很多公侯家中都有,可敢穿出来的可不多。
田忠福算是有几分见识,虽不知来的人是谁,但他身为武官,叫声将军也算妥帖。
岂料箫尘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直接带着人大步向前,也根本没看准备行礼的李伯光,而是直奔盐场都统司衙门而去。
箫尘面沉似水,来的麒麟卫全都板着脸,杀气腾腾,两人就算再木讷也知道要坏事了。
李伯光感觉自己的双腿不停的抖,田忠福此刻缓缓起身,面色也有些发白。
“你们两个,进来。”
正此时,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传来,二人同时回头,看到眼前这个白面无须的青年,都愣住了。
“愣着干吗?”
李不全神情不悦,轻声道:“还要请你们进去?”
一听这话,俩人什么都不敢说,赶忙躬着身子往衙门里走,心中都在突突的跳,同时也在想之后的说辞。
大人物来了,肯定是冲着盐场的事。
他们都在想自己做的事有什么纰漏,一旦被发现,要怎么解释。
且说箫尘大步流星的进了衙门,衙门里面等着拿盐引的人全都匍匐跪倒,身子都忍不住的颤抖。
昨夜,他们都被拦住,带着的仆从也都换了,心中无比惶恐。
此刻更知道眼前这个身穿蟒袍,面沉似水的汉子就是当今亲王,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们之所以还来盐场,都是抱着戴罪立功的想法,想着好好表现,夏王殿下一高兴,没准就饶了他们的死罪。
他们也不愿意这么做,可不这么做行吗?
夏王是什么人?他一回京,京师就杀了那么多当官的,京师的官场几乎都给清空了。
这样的活阎王的话,他们敢不听?
箫尘坐在衙门正座上,看着眼前墨迹都未干的盐引,又看了看两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众人,心中一阵冷笑。
很快,田忠福和李伯光快步进来,二人也不敢站着,脚下一软,全都跪在了堂上。
“盐场都统司,掌事李伯光。”
箫尘的目光在两人面前扫过,轻声问道:“是哪个?”
李伯光心中噔的一下,身子下意识一抖,立刻开口道:“小……下官……我就是。”
“嗯。”
箫尘点了点头,轻声问道:“你掌管盐场盐引发放,孤想问问你,这盐引是如何流入京师各州府衙门的,又是怎么流入军中的?”
李伯光傻了,脑中一片空白。